“还有……”张章挺不爽的开口,“你安排的新搭档都什么玩意儿?见到我就跟见到首长一样,我一跟他说话,就点头哈腰的,想膈应死我是吧?”
“你总的给彼此适应的时间。”程兵冷冷的瞅了他一眼。
“要我适应他还是他适应我?调过来之前也是专门培训过的,难不成我还得将就他?要不换一个,要不下次在见面就别这德行。”
“好!”程兵深深的吸了口气,注视着他,无奈的开口,“雷刚的事情我帮你努力。”
张章一下就笑开了牙,“程爷,您老可真是大好人啊。”
程兵却沉着脸道,“这次的事情下不为例,国安局给你足够的自由和权限,这些信任不是让你拿来当条件威胁的,所以丑话说在前面,雷刚是军队的人,你正儿八经的追人可以,但是自己要掂量好,军队那边要是硬起来,我们谁都不好过。”
张章忙不迭的点头,挤眉弄眼,“您老就没看到我这表情吗?多认真啊。”
程兵心情不好,不耐烦的把人给轰出去了。
张章一路下了楼,心底雀跃不已。
都说了,要什么就要及时下手,给时间,找时机,那些都他妈是借口,只有不想要的,没有不能要的,端看自己够不够努力,只有真正把东西握在手心里了,才是自己的。
张章走了没多久,程兵就和总部联系上了,一通电话过去,寥寥几句话。
“人什么时候能过来?”
“伤可以到这边来养。”
“手续?这些事情你们办了不就完了。”
“是,我知道借调麻烦,尤其是跨部门合作确实有手续问题,但是四少那边也拖不了多久了,金新月势在必行。”
“四少?嗯,挺好,老样子。”
“嗯,行,尽快啊。”
言语间,轻易能够听出雷刚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说到底张章在那里无论怎么蹦跶,都翻不过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电话挂掉,程兵给茶杯里填了点热水,惬意的喝了一口,笑了。
程兵当年就是张邦文的联络人,现在是张章的主管上司,这么多年相处,最了解张章了人也只有他,张章想要什么,缺的是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干一份工作6年,应该已经进入了倦怠期,但是章四少的身份不是说丢就能丢的,张章自己也明白,所以他和张章一直都在努力把这种情绪调整在安全范围内,但是一味的压抑只会累加厚重,爆发出来的时候也更加危险。
所以张章会在他面前玩各种的手段追求自己需要的事物,而他也会在合理范围内给予张章回应。
但是不能一味顺着,宠着,甜枣和大棒的分寸都得拿捏好。
所以说,能在国安局负责管人的,尤其是管理这种特殊情报人员,都是有城府的老狐狸。
那边小狐狸上了车,就开始笑。
无论是棒子还是糖,对于他来说就是个屁,只要最终目的达到,就够了。
得到承诺,张章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这次去了阿富汗,‘塔利班’政权倒台之后,阿富汗建立了以卡尔扎伊为首的政府,进行艰难的战后重建工作,张章自然没有办法插、进卡尔扎伊政权的军火交易上,所以主要销售对象都以各种武装游击队为主,不过交易额比起阿里那边确实差远了。
再加上国内也不希望阿富汗再出现战乱,中东频繁的战争不断影响全球的石油价格,这时候再往阿富汗销售武器,很明显火上浇油,烧敌烧己,张章现在已经在为日后退出阿富汗军火交易圈做出了铺垫准备。
游走在几个势力范围内,小心翼翼,斗智斗勇,不过两周的时间,张章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了一般,可惜事情远远没有结束,留在菲律宾的伊万联系上他,又要开始讨论善后的问题,张章只能又杀回到菲律宾和伊万谈条件。
那天张章和伊万谈到很晚,气氛都还算不错,彼此都有些考量,钱都是小事,更多的是以后的合作。
或许因为喝了不少酒,或许真得情绪压抑到了极致,这名俄罗斯大汉到最后揪着头发哭了。
通过伊万断断续续的讲诉,张章才知道这次佣兵团的死亡名单里有伊万的兄弟,他们曾经一起在俄罗斯的特种部队里当过兵,一起退役,一起出来组建了佣兵团,这些年刀里来火里去,结下的情分远超亲兄弟,结果就这么被炸弹给炸死了。
张章明白这种感觉,懊悔,痛苦,怀念,纠结在一起,仿佛恨不得死掉的是自己。
最后伊万说完,有些窘迫的拭去了眼角的泪,笑了起来,“别把这件事情当成我找你多要钱的理由,如果谢尔盖能够活过来,我甚至愿意倒给你钱。”
张章笑了笑,很诚恳的开口,“我知道,合作了这么多年,我们对彼此都已经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你不止一次救过我,这件事情我会仔细考虑一下,但是,我想,你现在应该好好睡一觉。”
伊万点头,确认今天自己的情绪确实失控了,摇摇晃晃的起身出了门。
张章的话从来不会说死,一来他需要足够的考虑时间,二来他能够动用的钱有限,具体怎么补偿伊万和他的佣兵团,还需要经过国安局内部的批示才可以,所以第二天张章单独出门找上了他在菲律宾的联络人,把请示送交了上去。
那边的回复很简单,按照私营武装公司的行价给予赔偿,说明白点就是公事公办。
张章面无表情的点头,当天下午就坐上了直达北京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