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见到杨翌走了过去说话,立着耳朵听了一下,隐隐约约听到就是些闲聊,也就收敛了心神自己干自己的。
帮战友带饺子的老兵越来越多,15分钟左右热腾腾的饺子出了锅,大幅的玻璃刷上了一层雾气,满屋飘香,光是身在这种环境里就有着一种温暖的感觉。
把老兵送走,王洪林分好后见还有剩,就把来帮忙的人吆喝了过来,一人分了两个尝鲜。
韭菜馅饺子,连队自己养的猪,又是亲手包的,方恒回味着舌尖残留下的香味,真心觉得比在家里吃的还香,跟着大家一起吵闹追要,被王洪林骂了两句,嘻嘻哈哈散了。
好几年后,方恒回忆当初新兵连的日子,都不由感叹一声,真好,真开心。本以为在地狱里的军旅路因为这三个月的新兵生活而彻底改观,从排斥到接受再到融入,那样的跌宕起伏却记忆深刻,再回首,不知何时,自己已经默认了军人的这个身份,并眷恋着想要永久抓住,再不放手。
那天晚上吃过饺子,午夜的钟声响起,200来号人齐聚一堂鼓掌吆喝着迎来了新的一年。
后来怎么样,方恒有些忘记了,只知道大家都很开心,跟疯了一样,最后直接把杨翌抬了起来,再摔在地上,同人不同命,据说连长和指导员那天也被老兵们举了起来,结果杨翌摔疼了屁股,连长扭伤了腰,指导员是被老兵们轻手轻脚给放下来的。
事后方恒和爵爷、皇后分析得出了一个结论,受伤越狠的就是平日里折腾人最凶的,绝对算是公报私仇,当然,这也侧面表现了亲民性。
第二天初一营里展开了丰富多样的新年活动,套圈、敲锣、拔河、摸鼻子等等,一等奖一袋洗衣粉,二等奖一支牙膏,三等奖一张毛巾,安慰奖是一块雕牌肥皂,价格都不贵,可以说参与者都有奖拿,图的就是个乐呵。
岳梓桐一大早神秘消失,方恒和侯珏双双相伴在球场里转悠,这里玩玩那里玩玩,玩到最后捧了一怀的奖品,笑的都合不拢嘴,当然了,严格说来,抱着的这些东西不超过10块钱,但是感觉上不一样,那是参与后获得的回馈。
玩了一个来小时,拔河比赛正式开始。
新兵们有通知这个比赛项目,但是鉴于新兵们普遍体力不行,上去就是找揉虐,所以杨翌伙同另外两个排长组成了一个新兵连队,也就是说只要尖子参加,侯珏自然位列一席。
拔河比赛一共十二队,新兵连一队,老兵们十队,机关一队,不用多想,就算方恒的喉咙都喊哑了,新兵连依旧在第一回合被淘汰,而且跟串在一起的葫芦一样,直接被对面连藤带瓜扯得扑倒在地,换回哈哈声一片,只能感叹一声,这毕竟是战备部队,人老兵随便抓出一个都比他们这些尖子们强。
侯珏从地上爬起来就叹气,和难兄难弟们互相拍了拍肩膀以视鼓励,然后就边捏手臂边回到了方恒身边。
方恒安慰道,“等明年春节,你们就拉倒别人了。”
侯珏也不气,直接就回道,“当然了,这不练的少吗?”
“肌肉都不是一个级别啊。”方恒的目光落在几个脱了上衣的老兵身上,放松甩臂的时候都能看到肌肉的清晰轮廓,方恒自然不好比,就连侯珏都差远了。
侯珏点头,“早晚能练成那样儿。”
“你期待?多苦啊。”
“我又不是技术兵,不练好自己练什么?”
方恒想想也是,点头。
下一组上场,是老兵们的较量,大家势均力敌,彼此牵制了很久,中间的红布条来回的游移却始终没有超过胜利线,简直就是寸土必争。
不过最后总有个输赢,在一声尖锐的哨声中,这次的比赛结束,输的垂头丧气,赢的嗷嗷叫唤。
这么又比了两组,终于到了方恒期待的队伍了,机关队。
机关包括连长、指导员、还有不少干事,精挑细选出了11个人,连长肯定位列一席。
方恒看到站出来的连长主动让出了第一位后,心里有些不舒坦,研究过拔河的人都知道,第一个一定得是力量最大的人,最后一个也必定是壮或者胖能压得住底的人,可是连长竟然把第一位让给了雷连。
雷连比连长要高一些,看着也要壮一些,记忆里皇后娘娘也对雷连的体能身手有过夸奖,可是在方恒心里依旧不高兴,就像一种狂热的粉丝一样,就算不了解真正的连长,也希望无论什么时候看到的连长都是第一位。
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一会儿,机关队的人还在研究策略,方恒竖起耳朵光明正大的听墙角……
“要不你在前面吧?”雷刚捏着绳子晃了晃,扭头看向了吉珠嘎玛,“你才下连队,身手应该保持的比我好。”
吉珠嘎玛笑了,“你当我愿意让你啊?咱俩又不是没打过,你有退步多少?再说了,拔河纯比力量,没必要那么讲究。”
雷刚浅笑,“那我不气了?”说着,手在绳子上绕了一圈,做好了准备。
“不气是应该的。”
雷刚的视线往后扫了一眼,笑了。
各就各位哨音响起,比赛双方就位。
还没开始,就隐隐较上了劲,儿臂粗的绳子绷紧,中间的红绳颤抖摇晃。
所有人上半身后倒,双脚分开,腰板用力,就等着开始的口号一响,就把屁.股往下坐。
“哔——”
比赛开始。
“加油!加油!!机关队加油!!”
“五连雄起!五连雄起!!”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拉拉队叫喊了起来。
还有个别狂热粉丝单对个人呐喊助威,比如方恒,“连长,加油!!连长,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