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珏被惊醒,抬头看他,然后又看了眼输液瓶,这才揉了揉眼睛问道,“厕所?”
方恒摇头,抿嘴笑,“谢谢。”
侯珏瞬间明白,抬起手就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说什么呢?跟我气?”
方恒揉了揉脑门,挪动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掀起被把侯珏的手给盖上了。
“天冷。”方恒说。
侯珏点头,大方的把手又往里面伸了几分,塞到了方恒的腰下面,“捂着。”
方恒挑眉,然后笑眯了眼,把腰又下压了几分,两个人窝心一笑。
中午的时候杨翌过来看了眼,给他们带了午餐,吃完后就让侯珏回去休息了,下午还有训练,方恒出事,侯珏不能跟着逃训。
当然了,杨翌也不可能留下来,他带了个老兵过来帮忙照顾,这才和侯珏俩人离开。
杨翌带过来的老兵叫吴狄,名字听起来霸气,但是实际上却很爱笑,对方恒也挺照顾,时不时问上两句。
方恒听不太清楚,但是不妨碍他理解对方的善意,所以也都气气的应着,笑得很是乖巧。
于是吴狄更是跑的勤了。
下午四点左右,方恒回到了部队,他这种伤当然不用住院,但是必须要持续治疗,每天都得去医院报到。
杨翌从吴狄那里知道了具体情况,当即就点了头,没有多问,毕竟他也希望方恒治好了再回来,要是真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而且就这耳朵的情况训练也没有用,根本就听不清楚口号,还不如安心修养着,不过也有个但是,希望方恒下午最好跟着训练□能,最起码别差的太远。
是希望,不是强求,方恒没有表示的进了屋。
晚上指导员也过来看过,体贴的问了几句话,见和方恒很难交谈,只能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好好休息治疗。
指导员前脚一走,岳梓桐和侯珏都双双贴了过来,继续之前的话题。
之前岳梓桐说了,真好,理直气壮的不用训练,羡慕。
侯珏说的,好好养着,别落下什么后遗症。
方恒却一直看着他们的口型若有所思。
指导员一走,方恒突然开了口,声音压的很低,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这音量侯珏他们肯定能听到。
他说,“你们说,我该不该自己练练?”
方恒做出这个决定真不是他有什么强迫症,非得逼着自己辛苦,实在是现在这个情况让他有点儿恼怒。
排里的人盯着他看的目光有些说不上来的味道,就像是在看笑话,看不起他,所以他不舒服,那股子倔劲儿又出来了,之前想要争一口气的决定硬是又给憋了出来。
而且,最近成绩刚刚好了一些,正是觉得自己有机会往排头兵里面冲的时候,就这么让他放弃了,其实他不太甘愿。
毕竟,人要是懒下去,安于现状确实无所谓,可是人要是心里有了写想法,无论努力的理由是因为什么,但是一旦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进步,看着目标一点点的靠近,一旦再跌回去心里绝不会舒服。
方恒不想这么就倒了。
侯珏低头想了想,看向方恒,“先休息两天,等稍微好点我陪你。”
岳梓桐看着侯珏,犹豫了半秒,拍了胸口,“还有我。”
方恒拍了拍俩人的肩膀抿嘴笑。
这天晚上事情有些多,临睡觉前杨翌又找了过来,坐在方恒对面盯着人看,然后扭头对侯珏招了招手。
方恒挑眉看他,见到他开合着嘴唇和侯珏说着什么,因为是侧脸,音量又不是很大,所以也没读出来。
杨翌说完后就抬手往方恒脸上摸,方恒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缩。杨翌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两个人瞪了两秒,杨翌的嘴角一勾,笑开了梨涡,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教侯珏怎么按摩,能恢复的快点。”
方恒解读后当即就蹙紧了眉,扫了侯珏一眼,到底没动。
杨翌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第一次认识的时候方恒除了注意到这个人的脸外,就是那只手,真的很漂亮,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不像大部分男人的手那么粗糙,更像是握笔的手。不过摊开手心来看却有着一层厚厚的兵茧,比他们这些新兵厚了很多,可以看出来吃过的苦比他们多的多。
所以,这双手虽然看着文气,实际上却很有力,抚在耳廓周围的穴位上带着些微的疼痛和麻痒,让方恒有些不自在却又诡异的很舒服。
杨翌教的很认真,侯珏也学的很认真,一个穴位一个穴位的说,用多大力,怎么用劲都详细地说明。
等教完收回手的时候,杨翌才发现方恒的不自在。
方恒的头微微低着,看着自己的脚尖,嘴唇抿的很紧,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浓而长的睫毛瑟瑟的抖着,最主要的是脸很红,红得快要滴血,耳廓绯红润泽,被灯光那么一打,像是抹上了一层银粉。
然后方恒在他收手后抬头看了一眼,黑白分明的眼有着淡淡的水雾,带着那么一点羞涩娇气的感觉。
杨翌嘴角抽搐了一下,寒毛又立了起来,把方恒交给侯珏后就走了。
回寝室的路上一直在琢磨方恒那长相……真他妈坑爹!!
受不了
一个男人动不动就摆那么一张让人起鸡皮疙瘩想要给上一拳的表情,让他牙酸不已,直想打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