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一个学校的,又是大我几届,叫你声师兄,合乎情理。”沈佳音话声诚恳,当着老公的面,更是光明磊落地说,“但是,你我之间,毕竟是连说话都没有过几次。我实在想不出,我与师兄你,算是什么关系,可能除了同校老同学以外,没有其它关系了。至于伯母对我家做出的事,是上一代人之间的恩怨,不该掺杂到我们这一代来。你不需向我道歉或补偿,我不会接受的。因为不是你的错,不可能让你来承担。我和我妈都是这样认为的。”
老婆这话合情合理,让对方都哑口无言,姚爷听着十分满意,眯着嘴角,对情敌频频使去眼色:你明白了吧?我老婆自始至终对你毫无意思。
唐向东沉默了会儿,道:“你上回救了我,我也该对此表示感激。”
“那更没有必要了。我是个军人,救人是我的本职。你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等于是说我以往是渎职。”沈佳音说。
唐向东微夹的眼,更深地望着她:“以前,在家乡的时候,在我们两个都还是学生的时候,像你说的,我是你同校师兄。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说你喜欢我。”
到今天说出这个话,算是破釜沉舟了。
姚爷即使心存不满,却只好先忍着。
沈佳音道:“我从没有喜欢过你。那时候,我还没遇到我喜欢的人。在那个时候,我的世界里只有奶奶和念书。如果非要说,我的世界是哪一天发生改变的,那我能告诉你,告诉所有人,那天,是我和我老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唐向东一震,呼吸蹙紧:“你确定?”
“十分确定。我不知道那些谣言怎么传出来的。但是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崇拜军人,因为我爷爷是军人。我和我老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老公是军人。”
姚爷听到老婆这话,要拍掌叫好了。瞧吧,情敌,你这就叫做没事找事做,自找麻烦,自找罪受,非要听信谣言,非要到了今天,在这里被再明白不过的真相,刺到体无完肤,毫无退路,全面败退。
唐向东深深吸上两口气,交叉的十指,微妙地抖动,可见他心头所受的震撼不亚于以往所有。
是他太自傲,太自信了吗?以为优秀的他,战无不胜,不会有女人不会喜欢他拒绝他。
沈佳音给出的答案是:“你不了解我,从来没有了解过我,唐师兄。一切都是你的臆想。当然,我不能说我了解你。如果我了解你的话,早就应该和你说清楚了,而不是等到现在。说实话,你的想法让我吃惊。我无法理解你怎么能听信他们那些八卦。因为,当年,你已经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注意到我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
后面的话或许是在安慰他。唐向东微翘的唇角不知是不是苦笑,道:“如果你真正不起眼,又怎么能引起姚科的注意。”
对此,沈佳音声音坦荡:“他,他又不是第一眼就看上我的。我记得,我那时候在他印象里,就是个小可怜。”
姚爷抹了下鼻子。毕竟自己和老婆年纪差距有一些。如果说他当时对她一见钟情,那岂不是恋童癖了。
唐向东却因为这话,仿佛手里握住了姚爷的把柄,心里头极大的感到安慰了,潇洒地站了起来,对他们两口子说:“今天来这里听你们的心里话,我深感高兴。”
高兴?失恋了还高兴?
姚爷紧眯的眼睛,充分表示出警惕性未撤。
唐向东面对沈佳音,目光里露出前所未有的诚挚:“不管怎么说,或许是我本人的误解,或许是我母亲给你和你们家造成的伤害使得我无比愧疚都好,不管你怎么想,我只想说一句,一切能让你幸福生活下去的事我都愿意为你做。只要你在他身边感到幸福,我会离开。但是,如果他——”
“不用说下去了。”姚爷毫不客气地打断情敌那些有完没完的废话,推着情敌出门,“你没说完的话,是不可能发生的。”
“你怎么保证?”唐向东被推到了门口,仍旧不忘回头追问他这一句。
姚爷切下牙齿,阴测测笑道:“我干嘛要保证?口说无凭,你只要在远方,直到死看着我做到就行了。”
真男人,靠的是做,不是花言巧语。
唐向东听完他这句话,眯了下眼,鼻子上,贴上姚爷甩上的屋门。
之后,姚爷一直抱手站在门口,直到门外情敌的脚步声一步步远离而去。对此,姚爷又用手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我该给他在加拿大找个国际嫩模。等他有了孩子,念头应该都打消了。”
沈佳音收拾着桌上的杯子,对老公这话,特别无语地投去一个眼神。
姚爷想起了心思细腻的儿子,跑进婴儿房里瞧一瞧。躺在小床上的儿子,闭着眼睛,睡的正香,好像完全不知刚家里他爸爸正经历了一场人生中最可怕的战斗。
该说孩子年幼无知呢,还是说他这儿子聪明过人呢,知道他老爸绝对没有问题的。
看着奶包儿子的姚爷,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沈佳音收拾完厨房过来,姚爷见到她问:“我刚好像听到了,你说我是你初恋。”
瞧让老公得意的,沈佳音故作没听见。
姚爷像鸭子一样跟在她后头唠唠叨叨:原来你那时候真是一眼就迷恋上我的美貌了,可是,我除了外貌美,内心是好男人的金子心,才是最重要的。
沈佳音指向儿子:“小洛在笑你了。”
“有吗?”姚爷回头,看到儿子那张小脸是浮现出一丝笑的样子,赶忙跑回去看,当爸的很好奇儿子的腹黑性质,特别研究。
沈佳音趁这个机会,和老公说起另一件事:“我怎么听说严姐姐要结婚了?”
这事儿说来就更话长了。虽然大伙儿,没有一个会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高家的请帖,都发到他这来了,只是,他还没有时间和老婆说,而且不知道老婆这身体能不能赴宴。
如果说在这个事里头最高兴的人是谁,要排到君爷,严魔女和高大帅,两个严重滞销的剩女剩男能一并解决,对于关心部下婚姻问题的领导无非是件大喜事。
“可严姐姐不是喜欢李中校吗?”沈佳音说。
姚爷冷哼哼地笑了笑:“她喜欢李中校,那是她自己做梦时做的梦。和你刚说那个唐老板,说喜欢你是一个类型。”
沈佳音,还是想不明白,严雅静怎么突然想通这一点的。
姚爷对着纯洁的老婆不好明说,耸耸肩膀:“这你可以去问高大帅。”
“突然急着结婚又是为什么?”沈佳音总觉得这里头有些蹊跷。
所以说当时他和老婆算是很单纯的了,姚爷感慨:“需用说吗?还不是先上车后补票。”
沈佳音脸红了。
这对小两口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这边三方会谈的时候,严雅静那边,在结婚前,因高大帅提议,同样紧急召开了个三方会谈。
高大帅不想自己心头怀着不解的疙瘩,或是让她感到委屈了,嫁给自己。
李俊涛被应邀过来时,却感到有些无聊。这两个人,床单都滚过了,孩子都有了,还扯什么爱不爱的废话。
三个人坐在严雅静家里的时候,可不像姚爷家里那样,只是两个男人斗斗嘴,而是,先一场大爆发,严魔女和李木头互相指责,甚至,严魔女举起自家椅子摔到了地上。
高大帅摸着砰砰砰的心跳。
李俊涛冲他横眉竖起:“这种暴力女你敢娶回家?”
“我暴力?”严雅静尖叫。
“你这不叫暴力叫什么?”李俊涛以一副理解的表情说,“你暴力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暴力好过你冷暴力!”严雅静朝他瞪着眼。
高大帅忙站到他们两人中间,接着对李俊涛说:“你们这样好像爱之深恨之切的男女,让我情何以堪。”
李俊涛坦言:“我只能说对她的某些优点表示认同,或许曾经尝试想要喜欢她,但最终无法忍受她这种个性。谈谈恋爱可以,结婚,不可想象。”
这句话,终于是个大打击,让严雅静瘫坐了下来,随之冷哼:“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李俊涛点头:“幸好你看不上我。”
这男人欠扁!
在严魔女几乎脱线时,高大帅快速拉着李俊涛进了客房关上门,说点儿男人之间的悄悄话:“李中校,老实话说,知道你那时候有意演戏时,我就知道了,你心里是有她的一点存在的,对不对?咱们兄弟两个,都到这份上了,你说句实话,好让我娶她的时候,不会感到对不起你。如果你有意隐瞒,那真是伤到我了,我以后不可能和你做兄弟了。”
李俊涛皱着眉,一言不发。
“你今天不说实话,我告诉你,我和她马上吹!我高大帅重视兄弟重过女人。”高大帅这句话,后来被君爷姚爷认定为最厚颜无耻的话,史上唯一。这家伙,真是重兄弟重过女人,会照他爷爷教的话放长线钓大鱼吗?
可惜李木头马上被他这话感动了,说:“她是个好女人,我承认。所以,兄弟,你放心,你娶的是个好女人。只是我李俊涛没有这个福分,无福消受,自己又做过了些无法弥补的错事,实在不可能挽留她了。况且,她那人性子,若不是真喜欢你,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和你结婚?”
这可以算是高大帅听过的,最欣喜泪流的话语了。这点后来高大帅向君爷等人坦诚无疑。李木头真是棵再可爱不过的木头,被他利用了,还能保持一颗纯洁的心被他套话。
严雅静贴着木板,听着里头说话,当听完李俊涛说的话后,眼眶忽然一热。自己终究,曾经喜欢上的人不是个坏人,初恋没有遗憾了。
送了李俊涛走,高大帅拿了把螺丝刀帮严雅静修理摔坏的椅子,边嘴里唠叨:“我说,你可不要结婚后再后悔。我们高家,没有离婚这个说法。”
“高大帅,你这个黑马都把他那匹白马打败了,居然到现在都没有自信!”严雅静指住他鼻头说。
“是,是,老婆大人。”高大帅跪着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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