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背影,好仁依旧是自己熟悉的那一个人。
沉静的背后,背负着无数的压力,仍是茫然,依旧无措。
“是不是觉得很美?”
阿贵突然出声,让好仁意外一怔。
好仁回头看向阿贵,即使阿贵是背光,却已经能够看到他脸上的伤,好仁的眼睛一下睁大,吓到了。
“你这是怎么了?”
好仁惊诧:“是遇到打劫了还是怎么的?”
阿贵看好仁这样,想笑,但是脸上却是痛。
好仁伸手摸上他的脸。
手,被他拿下来了。
“没什么事,是小事。”
好仁惶惶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的好。
阿贵捏捏握在手上的手,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对蒋家的未来担忧而已。”
好仁抽回被阿贵握着的手,转过身去,把手搭在栏杆上,远眺城市。
阿贵站到了他的身边。
眼前的这一张脸,眼神迷茫,满是忧虑。
阿贵看着他,想起了六爷,想起自己被打,想问好仁,但是又开不了口。
看好仁的样子,也不像知道什么的样子。
而且,好仁做人糊里糊涂的,哪里可能主动去搅什么浑水。
阿贵省得自己自投罗网,跟好仁说穿一些有的没的。
他也远眺着城市夜景,心想着这段时间的阻滞,不由得心烦,那出烟来,把烟点上。
“你说,如果文朗真的坐牢了,怎么办?”
好仁突然这么说。
这让阿贵一怔。
阿贵想来,淡淡扬起了嘴角。
他问好仁:“事情不是还没有结束吗?如果实在判了,那就起诉啊。”
阿贵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
他看好仁沉默,也沉默下来了。
他看着远处,繁华十色,脑子里不断地在转动谋算着。
现在,峻龙项目和氏国际内部,完全是两笔不同的帐。
也就是说,就算氏国际出什么事,峻龙项目也不会被影响,如常运作。
那,如果他们现在要谋氏国际,老头也不会怪他们了吧。
阿贵抽着烟,想着,眼睛渐渐地眯了起来。
只听,突然,好仁说:“可是万一上诉也帮不上忙呢?”
“嗯?”阿贵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末了,他看好仁看着他,这才明白,对好仁:“这个未必吧?”
“今天律师跟我谈过,他说,完全没有对文朗有力的证据。”好仁说:“如果真的判了,而且上诉被驳回,文朗将要面临的,是最少十年的牢狱之灾。”
“是么?”
阿贵这么说着,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诧。
他看好仁还是看着他,心里有些不自在,对好仁安慰:“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不是一直认定文朗是被冤枉的吗?可能事情会峰回路转也不一定呢。”
好仁转过身来,很认真的抬眸,看着阿贵了。
“阿贵。”
“嗯?”
阿贵看好仁这样看着他,不由得心里有些紧张。
这是怎么了吗?
阿贵与他四目相对着。
好仁看着他。
“老爷子中风,文朗入狱,文浩不知所踪,文易如今还在医院,蒋家现在是一盘散沙,前景不明,我可以依靠的人,就只有你了。”
好仁说的话,着实让阿贵一怔。
“问题是,我想你告诉我,我真的信得过你?你真的愿意让我依靠吗?”
阿贵的心突然怦怦了。
与好仁对视着,突然,他有一种难以平静的被冲击感。
阿贵的心里很是顾虑。
那一霎那,居然是有些惭愧和犹豫。
阿贵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点头了。
好仁的脸上,这才有了感激的笑容。
他像是安心了不少,也点点头。
末了,感觉夜间风大,便拉上阿贵的手,往大宅里走去了。
进到宅子里,好仁抬眸,发现蔡云雅坐在客厅里头。
蔡云雅很明显是有事情要找他的。
阿贵读了出来,放开了好仁的手,自己先上了楼去。
好仁来到沙发前,面对着蔡云雅,坐了下来。
好仁知道,蔡云雅找自己朗的事。
十年以上的徒刑,一个男人一生最好的一段人生将要毁在这里,蔡云雅得知这个消息,几乎精神崩溃。
“六叔,你说这怎么办?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蔡云雅哽咽问着,是满眼的泪。
她刚才去求爷爷告奶奶,想办法找圈子里的人帮忙救救文朗。
但是,人情冷暖,很多人不愿意管这件事,也有一些,想办法获悉,是铁证如山时,也是叹息实在没有办法了。
好仁听到这些,却很平静。
直到,他确定这个时间阿贵是真的已经回到房间了,他才抬眸,对蔡云雅,说:“那不如您去把换他出来吧,您觉得怎么样?”
蔡云雅一听,猛地一愣,末了,对于好仁说出这样的话,着实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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