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好仁的头低低的,水从黑色的丝尖不断落下。
他的脸依旧是热热的。
其实肌肤之亲这种事,他不但和阿贵有过,和阿捷,还有文易,都是有过了的。
更甚的程度都试过了。
上次文易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和他做完,但是确实是“得逞”了,把他弄伤了。
可是,好仁耿耿于怀的,却是阿贵。
面对着他,尤其是那种暧昧,总是让好仁万分地羞赧。
“难道我是个……?!”
好仁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
好仁并没有看不起男男的意思。
但是,他接受不来。
他接受不来自己不是按着人生的轨迹而行,接受不来他可能对阿贵有那么一丁点好感的猜想。
他慌张了。
他站起来,扶在了洗手池边。
他惶惶想着,突然一抬眸,看到镜子中的这张模糊的脸,猛地一怔。
他清醒了。
他突然记起了,自己是谁。
他抹上了镜子。
拼命把镜子上的薄雾拭去。
越擦,镜像越清晰。
怎么擦,镜中的面容都没有变化,也越地让好仁明白了,阿贵的付出,阿贵的体贴,阿贵的爱护,全都不是因为自己。
原本狂跳的心,就像装上了千百斤的石头,很老实地回到了原地。
心情不该起伏的……
好仁盯着镜中的人看了很久。
末了,他静默抽来毛巾,走向了门口。
好仁是隔着门缝伸手向阿贵要的衣服。
只是洗了个澡出来,好仁的态度就变化了不少,阿贵察觉了,不解之余,却知道不该问。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让阿贵郁闷。
好仁不再跟阿贵说话了。
无论阿贵跟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回应。
甚至还故意忽略他,把电视的声音调得老大。
没多久,护士过来给好仁送上了药。
阿贵还没细问那是什么药好仁就把药一口闷了,阿贵给好仁倒水,好仁也没理他,而是又下了床,要往厕所,阿贵怕他又脚软,想扶他一把,没想手伸出来却接了个空,护士在一旁看着,和阿贵视线对上,挺替阿贵可怜的,郁闷一笑。
好仁从厕所里出来就蒙头大睡了。
电视还是开着的,护士已经退了出去,阿贵看着床上蜷缩在被子里的好仁,一时间,很静默。
他把电视关了。
然后坐回到沙上,静静看着杂志。
没多久,他在沙上眠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经大亮,床上已经没有人,阿贵迷懵中晃了晃脑袋,他以为好仁在厕所里,起身走去看了一下,没有。
他想了想,洗漱了,步出住院大楼,去好仁平日喜欢待的凉亭处去找了,也没有。
阿贵有些意外了。
他想不到好仁还能去哪里。
他去找了护士打听。
没有人见到好仁走出房门。
阿贵找了又找,却寻不得踪影,一时间,莫名不已,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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