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没找到半分轮虚剑的蛛丝马迹,更是连放开手脚动作都做不到,原因正是向来漠不关心的嬴氏少主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兴致连连的跟着他。
宗寂也不问他,只是跟在他背后,他行去哪一殿,对方就跟去哪一殿,板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直勾勾的盯着林长远。
长远起先并不搭理他,不过挨着挨着将七殿都找完还未发现什么线索之后他心里就不太高兴了。
“师弟,你不去盯着玉琰那些人,老是盯着我做什么?”
“你在找什么?”
“随便看看除了这些卷轴外还有些什么罢了。”
“是吗?”宗寂勾起嘴角,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另有所图,不然怎肯跟着我搅合来这种地方?原先倒是我错看你了。”
他虽然笑着,语气又相当松弛,不复他往日的低沉与愤怒仇恨时的深重,显得单薄而干脆,也许正是这样,这番言语倒莫名透出一种落寞。
“那你以为我是为何而来。”
宗寂一愣,沉默片刻道:“我以为你是为我来的。”
长远苦笑道:“十年前你差点要我性命,现今你又数次设计于我,却还妄以为我全是为你。师弟啊,你是真正将狂妄自负展现的淋漓尽致。”
宗寂面色微变,道:“不是为我才好,不是为我才真是天道常理。”
长远本以为那番话定会激怒他,却知对方只是如此平淡一句,倒令他生出些疑惑,他从来只将眼前这人当做是魔怔而未清醒,所以即便对方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林长远都能以这个理由而最大限度的原谅他,可是当对方如此平静的瞬间,他又开始怀疑,倘若这就是宗寂性情本身呢?倘若那个他念念不忘的小师弟才是凭空的幻影呢?
林长远不敢想,一想竟觉得难受不堪,仿佛将他唯一的希望和方向都扼杀了。
“不好了,少主,出事了。”嬴清神色慌张,他从来都是镇定的一个人,此时却连话都说不完整。也不顾宗寂那极端的性情,一把抓起宗寂的衣袖往第二殿的地方带去。
等三人赶至第二殿,嬴氏族人与玉琰派四人已经大打出手了,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嬴氏族人赢梁,已经死了。另一个正是玉琰弟子青凌,身受数道剑伤,那剑口极明显乃是嬴氏剑法所为。
此番景象,别说嬴氏会不会罢休,玉琰首先就不会退步。即便死的是嬴氏族人,可是不谈事情的起因,演变到这等地步,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的那根弦也就断了。
天碧一见到宗寂,即刻是数道剑光冲他而来。她剑势凶猛,这几道剑气将尚未看清眼前状况的宗寂一瞬逼入了死角。
嬴清虽怒,心中却尚存理智,眼前并非报仇的时机,若要安定大局,就不能再让这交战持续下去,更不能让嬴氏少主也出手卷入其中。他眼见那剑气逼近宗寂,立刻飞身挡住那剑光,硬凭身体接了下来。
天碧一愣,放缓了攻势,道:“就知道你们嬴氏心怀鬼胎,既然如此,在这里就先灭了你们。”
嬴清已是重伤,却立刻开口道:“你有何能耐替你们玉琰派作主,你是当没有仲武真人领你们了?”
天碧脸一白,咬牙道:“便是我玉琰长老在,也不会放过你们。”话虽如此,她却大大放缓了攻势,方才她是脑中一热与嬴氏打了起来,但听了嬴清这话,也方明了这势态她是绝对承担不了这罪责的。
眼见双方就此要停歇下来,林长远敝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青凌,忽然拔剑而起,直冲天碧,“死的可是嬴氏族人,你有何资格叫嚣,既取人一命,就拿一命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