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人神色均是一动,便是那个最谨慎的男弟子也变了面色。而与长远不远的青凌更是将那折扇狠狠抵在额角上,半响后有仿佛是了然一般的呼出一口气。
“够有诚意吗?”
天碧瞪了一眼宗寂,回身道:“走,回门派。”
青凌看了眼林长远,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只是抛给他一张小阵符卷,随即就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他前脚一走,长远就爆了。佩剑出鞘,剑气尖利,他没有留余地,招招狠戾,原本是大开大合的剑势,竟然生出一股刁钻毒辣的气息。
宗寂错挡不及,肩上留下一条几寸长的浅口。“师兄不是向来谨微吗?什么时候连这点火气也压不住了?”
“你设计我。”
“那又如何?再说了,你可是明明白白的答应过师弟,配合我套出另外一张天风卷轴的,难不成这么快就忘了?”
长远剑势一顿,他确实答应过宗寂这回事,但是对方显然是拿他当饵。若是仅止于此也罢,偏偏长远却是完全被蒙在鼓中,他甚至连宗寂到底是敌是友都无法分清,这显然不是他所期望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他没有任何左右宗寂的筹码。
林长远停了剑势,连带那些怒气都一扫而空,他远远的对着宗寂,缓声道:“怎么会忘了?师兄记得清清楚楚,还有些东西没有教给你呢。师弟向来聪颖,学得快,师兄也不想再藏着掖着,想必你也受用。”
宗寂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闷笑了几声,道:“你悉心教过我的,我都记在心头呢。”他的神色忽又变幻,露出半分苦意,一步步靠近林长远,道:“师弟还望着你教教我,比如怎么让你乖乖听话,是废掉你的修为好,还是让你在这修真界寸步难行更好,又或者将你要救的人都通通灭掉,大概只有这样,师弟才能让师兄明白,不要老是做惹恼我的事情才好。”
林长远冷笑道:“你最该做的事情,就是闭上你的嘴。”话毕,他一跃而起,剑光一闪,锋刃之气袭向那段残存的木柱。
木柱后的人即刻就闪身跃了出来,他身材高大壮实,脸上纹路深厚,头亦是钢针一般,浓眉阔目,煞气甚重。
那人被逼现身,却根本没打算跑,反倒是一个猛冲上前要去抓林长远。
宗寂负手而立,无半分动作。
那壮汉赤手空拳,不使剑亦不使其他武器,就以掌风对付林长远,可即便是这样,长远也未见占到了上风。
壮汉所出之势气出奇的快,他那双掌比剑影更加如风,掌中又带深重的灵力,一旦欺身,想要应付就困难重重。
长远的剑势虽然往往直逼要害,可惜架不住对方那种不要命的打法,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家伙,竟然是拼着以命换命的想法在进攻,长远如何吃得消。
几十个回合之后,长远竟然多处受伤,因为壮汉那全攻无守的打法,灵力也耗去了大半。虽然对方伤势比他重得多,可他也根本捞不着任何好处。甚至是连这个人因为何种缘由而攻击他,都搞不明白。
长远是焦头烂额,袖手旁观的宗寂却用他那几乎没有顿挫的语调道:“师兄教的,我看着在学呢。”
长远被他言语惹得一分神,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在肩头,他双眼一红,大喝一声,逼开那壮汉数丈,道:“住手!你要是求死,就往前再走一步。”
那壮汉恍若未闻,提腿往前一跃,再次袭向林长远。
长青剑忽然出一阵清脆的声响,笔直的挺立在壮汉攻击的方向上,其朴素古板的剑身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四周的剑势及剑气都开始飞快的回聚,立时就形成了一条细长的银色涡流,此景一现,那壮汉身体一顿,双腿一弯若有千斤山石落于后背。
那银色涡流正在继续扩大,并且逐渐从中显露出龙形,剑威深重让那壮汉竟半步不能移动。
壮汉大喝一声,双掌相合,对着那条龇爪之龙尚未脱形的尾巴大力一拍,形成两道青灰色掌风,将那银色涡流拍得混乱不堪,而那还未完全脱出的龙形在这一拍之下也重新化为无形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