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兽之如火光一闪,那紫雾更是轻纵而去,网形硕大,将石碑旁的三人一齐困了起来。突然就若流火一般燃烧,火而生风,风又纵火,那紫雾所及竟就燎原之势,仿佛要将一切都化为灰烬。
“破!”一道金光从远处飞来,正是一支身形巨大的青铜剑,它周围闪耀着纯金色的光芒,着眼看去,剑身却黯淡无芒,古朴苍凉。那支剑如有双目,笔直的刺像那只三角雪鸟。
一剑破其神,那雪鸟低嗷数声,化作一团青烟俱无踪影。抚鸣一声闷哼,手中之剑摔落与地上,他腰间的一枚紫色玉佩即刻碎成粉末。原这雪鸟乃是他灵力所化,与他正是相连相随,这一破阵,他自然是受了重创!
也就在这时候,那团还未烧尽的紫色火焰中突然爆出一阵惊心动魄的嘶吼声,先前被压制得红雾突然奔涌而出,将紫色火焰吞噬得一干二净。
“死!”红雾之中显现出一道身形,渐渐清明之后,所见之人却都是惊骇不止。那身形正是宗寂,可他模样大变,身无寸缕,自胸口蔓延出一条条灰色的柳叶刻纹,布满全身各处,甚至是那黑色的双瞳内也分明刻着两片茎络清晰的柳叶!
抚鸣一愣,骤退两三步,仰天大叹道:“孽命之象,天将大乱!若然不死,永无宁日!”
说罢,抚鸣也若疯狂,如猛兽像宗寂扑过去。
嬴垠往后一退,并不见追上去。他踌躇片刻,竟然冷下心神,直端端的看着抚鸣袭上去。
“放肆!你岂敢当我嬴氏无人?”嬴年泛着阵阵怒意,他心里又暗自庆幸,好在他及时赶了回来。
抚鸣哪里还会去顾忌嬴年,他出手那刻就本着以命换命的想法。可是,挡住他步伐的,却是宗寂手中的异神剑,这柄利剑已涨若小山大小,横插在两人之间。抚鸣半刻也不愿耽搁,当即要以力破之,奈何就是这片刻,嬴年已然追至背后,瞧见宗寂模样,与其余人的惊骇不同,他却是大感兴喜,这才应该是他辛苦数年找回的嬴氏少主!
对抚鸣来说大势已去,他要么拼命死在这里,恐怕也未必能再伤宗寂分毫,要么就是在众人都反应不及之时先一步离开。
离开自然是最为理智的选择,可是抚鸣早已定了心,就算只有一丝机会,他也不惜一试。
三个人很快就卷入了巨大的剑气之中。
一干嬴氏族人都凝神屏息盯着那阵剑气中的动向,自然无神分心来注意林长远与长峰。
长峰的状况要比长远好得多,他虽然受了那红雾之威,气力不济,但是却绝无性命之危。反观长远,已是神智全失,奄奄一息,而这一次,他体内连那股若有若无的力量也被抽走了。上一次这般境遇,他还心心念念着宗寂,这一次,却正是宗寂将他送上了绝路。
长峰红了眼,瞪着地上的长远,转而又仰天大啸,这等悲痛他从无有过,他只求林长远还有一丝生还的机会,可是看着对方闭目苦色之模样,他却是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大悲之态大概就若如今,连一呼一吸都是悲凉,都是茫然,都是苍白。
“师兄,跟我回淮州吧。我带你回淮州,我们说好的,你听我一次吧。”长峰将林长远背起来,艰难的往前走。
然而剑气无眼,他要去的路,正是三人纠缠的地方。那阵令人压抑到绝望的剑气,硬生生的斩断了长峰触手可及的希望。他只看到一团银色的光芒,双腿一软,清明全失,整个人带着林长远一起倒入了地上。
那团银光如云朵一般柔软,轻轻的包裹着两师兄弟。
一声中正之音灌入众人耳中:“奈何伤我徒儿!”
音声一止,一黑修者竟自远御剑而落,他面色刚毅,略带怜意,挥袖即拉开一布卷轴,卷轴中脱跳出一只健壮的大牛,那团银光安稳的落入牛背之上。
而那团激斗的剑气忽的一颤,只听其中抚鸣颤声道:“文野!”
黑修者双眉一锁,同落于那牛背之上,置这乱阵于不顾,弃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