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氏族人嬴信偷潜入我派行不德之事,念上仙修道之德,以剑门之威教化异族心神。天光剑门尚行礼事,望嬴氏之族长予以交说,非不得不乱灭生之祸。”
嬴垠抖了抖手中的信纸,见殿上各人均无开口,才沉声道:“这天光剑门当真是提着脑袋往鬼门关闯,嬴氏尚未派人去取他掌门性命,倒是这会儿敢压着嬴氏族人前来讨说法了?你们说说倒是如何是好啊?”
“天光剑门是没见到玉琰与苍龙派?就凭他们也敢抓我嬴氏族人?我看是活的不耐烦了,明日便遣几人上山,料他们也不敢不放人!”长老赢冲道。
“胡闹!嬴氏虽盛,现在却是几面受敌,你还想分心去扯一个天光剑门进来?我看你才是活的不耐烦了。再说这事牵头还在嬴氏,说来给我说说,怎么会不明不白有族人会去天光剑门?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谈起过要上天光剑门一事。莫不是我这老头子连事情都记不清了?”嬴氏长老赢旷一边说一边盯着嬴年。
嬴垠清了清喉咙,也看向嬴年,道:“嬴年长老,这嬴信却是遣上天光剑门的吧?不知到底是为何事,竟让几个小辈弟子独身上修真门派?况且我亦不知情,无论这次要如何处置,关于这件事情,还请长老给大家一个说法。”
嬴年半搭着双眼,嬴垠和赢旷是早就做好了拿此事为难他的准备,之前上苍龙,因为地下城的缘故逼得他们几乎是无功而返,原本想要大有作为的赢童也同样是颗粒无收,反而因为宗寂落入险境,回族之后倒落了些责备。本来想要借此一战为赢童建立更大的威望,来打压少主的气势,结果反而功亏一篑。
而赢信落入天光剑门一事,给了嬴垠一个大好的机会来压制嬴年,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他被压制也无所谓,只不过是一段时日的问题,可是,对方的目的显然不仅仅是他,更重要的是宗寂。宗寂本来根基就不稳,全靠着嬴年一个人撑在他背后,对于嬴氏这般以实力讲话的族派,若是被打压狠了,恐怕就很难翻身了。
更何况,此次嬴信前往天光剑门还是为了宗寂的私事。
“是我遣赢信上天光剑门的。可有何不妥之处?”殿堂的大门被推开,宗寂大步迈了进来,也不看两旁坐着的长老们,笔直往嬴垠之处行去。
嬴年直起身子紧皱起眉头,他并没有把收到天光剑门来信的事情告诉宗寂,也没有让他来大殿参会,就是不想把这次事件的矛头指向这个尚无羽翼的少主,由他全全接下来便是。可是对方似乎既无勇也无谋,就这么闯了进来,还如此大口气的承认事关自己,岂不是自的往嬴垠挖的坑中跳?
嬴垠温和笑了笑,道:“如果是少主派遣的,按理来说那是没什么不妥当的。只是,我们嬴氏一族并不同与偌大的修真门派,也许那些门派中弟子可有可无,甚至改换门派也一样可以风生水起。但是嬴氏不是,嬴氏的每一个族人都留着嬴氏的血脉,皆不可弃。
少主年幼,我也尚能理解,天光剑门毕竟是你长大的地方,你有些事情想要差嬴信去办也很正常。但是少主你要知道,嬴氏与修真界水火不容,嬴信潜入天光剑门冒的险绝对是前去苍龙的十倍不止,如今他落入天光剑门手中,几乎是可以预料得到的事情,兴许少主若当时与我商量一番,另作些安排,倒不至于让事情展到这种地步。”
嬴年脸色随着嬴垠的话语越难看,对方已经不打算给宗寂留那么一丁点儿颜面了,是狠了心要将他的皮面都剥掉的。宗寂的身份与修真界本身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直是各个长老心头不放下的根本,倘若宗寂力量既不如赢童,而身份又永远无法给嬴氏族人一个安定,行为处事又不顾后果,那么谁还会愿意再站在他的身后呢?
嬴年自然是恼嬴垠的,可是他又何尝不觉得无奈和失望呢?就算他想揽下这次的事情,宗寂却迫不及待的跳入对方的陷阱中,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嬴年不禁想,难道说这个少主当真是撑不起如今的嬴氏了?难道说他费劲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宗族血脉真的不过是一个废物?
“嬴垠,少主遣嬴信上天光剑门乃是寻求过我的建议的,此事当初也是由我决断的,嬴信被抓也是一个意外,少主年幼,尚分辨不清事物的强弱是非,我这个做长老的没有指教明确却是多有不佳。不过事已至此,再一味追究谁的问题也不妥当,我们还是想想如何使天光剑门尽早送回嬴信。
至于少主,吃一暂长一智,他年少这次栽了一个跟头,记住了,以后都不会再犯了。”嬴年起身对宗寂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宗寂却恍若未见,行至嬴垠身旁坐了下来,正是大殿中央,这时他才慢吞吞的再开了口:“嬴氏与修真界水火不容,与苍龙派是对立,与玉琰流华派是对立,与大大小小的修真门派皆为对立,天光剑门自然一样是对立的。既然本来立场就不同,又何须担忧无谓的纷争扰乱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