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担心我自己,我只怕你明日去见少主,说了不该说的话。总归身份有别,你虽然力量强横,他却始终是嬴氏少主,你到时候可别有不敬之言。”
见嬴礼颇是语重心长的模样,嬴童有些好笑,又多些爱怜之意,刮了刮他的鼻尖凑到耳边道:“知道了,我可不会做蠢事。”
两人过分亲昵,惹得嬴礼脸一红,转了转身子,岔开话题道:“也不知道那少主长什么样?听说比你还小上两岁呢,也才十四五,那不还是个小娃吗?”
“是啊,族长说他少年儿,你难道还怕我对付不了一个小娃?”嬴童较劲起来,声音微微涨大。
“真放肆。”迎面走来三个人,正是当日殿上随嬴年伏跪在地的三个年轻人,赢清,嬴柯,嬴信。说话的是年纪最小的嬴信,他鄙夷的看了眼紧靠在一起的嬴童与嬴礼,恶意的笑起来,“我当是谁敢在背后胡言乱语,原来是你们两人?不错啊,先是乱纲常,然后就准备逆宗族了?嬴童,你可真对得起你的修为。”
嬴礼一把拉住正欲往前怒的嬴童,摇摇头,用力拽着他往另一边行去。嬴信与嬴童不对付,见了面少不了挖苦讽刺的,他是每次都会被绞入两人的纷争中,不过这一次却是嬴童出口不对在先。
嬴信还欲再说,却被年纪最大的嬴清喝住:“扯什么口舌之争,少主还等着我们前去,快走。”
“哼,见不得他那副模样,自以为是。要不是有元力相助,他以为他又能高出我们多少?”嬴信抱怨道,他是嫉妒又不服气,而他心里也深知,不仅仅是他与嬴童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整个宗族里,偏像嬴垠的人越来越多。而那日殿上所见,他虽不敢开口,也深感惋叹,少主弱,太弱了,不仅仅是力量。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信念仍然与最初一样坚定,维护嬴氏宗脉,哪怕是最后一滴血。
嬴柯见他垂头丧气,拍拍他肩膀,好似一切了然。
三人入了中殿,宗寂正坐在踏椅上看一封信,似乎见到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竟然笑起来,双眼都弯曲起来。
他头也未抬,看也未看三人,道:“回去。我不需要人跟着我。”
嬴清皱眉,嬴年吩咐过让他们三人随行少主,并且也曾提过这正是少主自己的意思,现在对方的意思怎么突然又恰是变了?
“少主,嬴年长老吩咐我三人前来护少主安危。”
宗寂这才抬起头,笑容更大了,“护我?你们比嬴年更厉害?”
“自然没有。”
“那如何他不亲自来?偏要安排你们几个来?”
“长老事务繁多,只怕不能面面俱到。”
宗寂一挑眉,“那好吧,你们谁比得过嬴童?”
三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作答。他们确实都比不上嬴童。
宗寂顺着三人一一指过去,“你,你,你。去外面,谁最后活着进来,谁就留下来吧。”
嬴清大骇,他瞪大双眼看着宗寂,却见对方神色从容,面色坚定,不似玩笑之语,一时半刻连话也说不出口,僵直站在那里,冷汗直冒。
沉默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三人皆是连大气也不敢出,半步都不敢移动。
宗寂突然敲了敲面前的矮桌,道:“吓吓你们罢了,我说笑了。你们三个人留下吧,从今之后便跟在我身边待命。”
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只觉腿脚麻,望向踏椅上的宗寂竟觉得生出一阵恐惧之意,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这个少主竟然会出那么一句话,便是玩笑话,也足够令人惧骇了。
可就在三人刚刚放松绷紧的弦时,宗寂话锋一转道:“虽是玩笑话,不过你们似乎并不太听从我的命令,对吗?”
嬴清脸色大变,当即便跪下道:“请少主责罚。”
宗寂一笑,道:“我说了刚刚不过是玩笑话,便不是命令,你们也不算抗令,何来责罚一说?起来吧,明日我便要随几位长老上苍龙,给我讲讲罢,他们怎么样?还有那个你们都比不上的嬴童,我想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