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远讽刺般的笑起来,他甚至放弃了反抗,也压根不顾撞破的额头,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宗寂从来不是任何的幻影,不要把他当做与一样可悲。”
身后的突然静默了下来,就林长远要推开宗寂站起身来时。背后突然炎意大盛,他只觉头脑一昏,已被对方一掌拍向岩壁上,带着炽烈炎流的手指紧扣住他的脖子。
“告诉,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宗寂这个。既然一心挂念他,那就送一程吧。”说完体内的炎流从指间冲入林长远的体内,长远只觉眼前一片鲜红,顿时就失去了意识。
可是那炎流却像是无法控制一般整个山洞中蔓延开来,那些岩壁也好统统被烧得通红。与地炎交错的水流突然奔腾起来,从各个方向往此处汇聚,小小的河沟竟然聚出一条碧蓝色的水龙。
这条巨大的水龙一出,自宗寂身体中漫出的炎意竟然飞快的消散,庞大的寒意比冰原上更要强上数十倍,即便是宗寂本身也那一瞬间被冻出一层坚冰。蜷缩林长远脚边的百花豹一动不动,剧烈的呼吸似乎只是临死前的挣扎。
水龙似乎对炎意敏感异常,盘绕着身子洞穴中肆虐了一圈,直接把他们卷入了河道之中。刚刚狂妄着的炎意,竟一扫之下全无踪影。而归入河道的水龙即刻便化作汹涌的水流把他们冲向了一个暗洞之中。
水流的度极快,林长远感到整个身体都浸入冰凉舒爽的水潭之中,刚刚侵入体内的炎意一丝都未残存下来。他觉得意识十分模糊,又好似十分清晰。临死前的脖子上手指的触感是那么的分明,对方是真正要杀他的。
可是他甚至连最开始的愤怒都不再有了,他只是难过。他脑子里闪过对方腼腆的笑意,或者故作冷漠的表情,他想起他叫师兄时的温柔和坚定,他只是痛。他憎恶自己的愚蠢,如果他对宗寂好一点,亲近一点,是不是刚刚,对方会有多一点迟疑?
明明宗寂舍不得伤他的?明明他就宗寂心中占着绝对无可越的位置的?为什么不照顾好他呢?为什么让他走火入魔变了一个呢?
他想说对不起,对不起宗寂,师兄常常让不开心,常常以逗弄为乐趣,常常逼做不愿意的事情。可他从来都记得宗寂的好,记得他的宽容和迁就,记得他坚韧和努力,他从来没说过,他深深的记心里,把那些一点一滴都藏最深处,慢慢的累积起来,从未落下过。
百花豹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咬住林长远的肩膀奋力的往岸上拖。好他们已经被冲到了一个小潭里,水流十分平静,并没有太大的阻碍。
长远觉得鼻子嘴巴周围痒痒的,许多绒毛那四周摩擦着,令他难受得紧。他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伤心极了,他想他也许哭了,但是他就要醒过来了。他是林长远,他是天光剑门文野真门下的大弟子,他肩上背负了很多东西,他只有毅然决然的一条路可以走,他从来没想过要退缩,因为他是大师兄,永远走最前面。
长远睁开眼,四周的景致与其他山洞别无二致,可是正旋于那碧蓝色水潭的上空,有着极为奇异的景象。寒冰一般的蓝白色的水雾紧紧的包裹着一团明火。那团明火非常微弱,它跳动着的火苗看起来都是极羞涩的,而它外面的寒气非常浓厚。
长远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两种相互交融的东西,按常理说,外面的寒雾比里面的明火强盛太多太多,早就应该可以完全扼杀里面的火焰了,可是它半雾半气的样子却更像是小心翼翼的保护着里面这团火苗。因为虽然寒雾浓密却根本没有散出一点的寒意,反而是如水一般的平和。
百花豹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才令长远从这种异景中回过神来。他方一清醒,立刻紧张起来,“宗寂呢?”
原来这水潭边上仅只有他和那豹子而已。水面上很是平静,这洞穴也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完,一点宗寂的痕迹都没有。
长远匆匆又欲跳入水潭之中,却被百花豹一口咬住脚裸,死死不松口。
忽然水面开始震动起来,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从漩涡中心冲出来一个,他后面紧追着一支箭。
那是一支非常漂亮的木箭,流光溢彩,拖着一条红艳的尾巴犹如凤凰,其箭头锋利无比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箭身上雕刻的却是一条龙,龙头向下盘旋至箭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