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妖狐……力量？

藏马闻言不由怔住。

——别误会，他并不是觉得侑子要求东西过于珍贵以至于令他无法割舍。

正相反，藏马感到惊讶，是侑子竟然提出了如此简单要求。

来这里路上藏马已经设想过了好几种侑子可能向自己索取代价，其中他认为重要也可能被索要，一个是他对于自己初降生那个世界记忆和情感，一个是他对幽游世界众人记忆和情感。

其中，藏马认为侑子索取前者可能性大。

虽然这两者对藏马来说看上去似乎是同等重要，但是要知道，藏马之所以想要找侑子交易，目正是返回幽游世界。

如果他都已经失去了对那个世界情感和记忆，那么与侑子交易意义也就不再存了——这本身就是一个没有终点死循环，聪明如侑子，自然不会让这样情况发生。

那么唯一剩下，也就只有藏马对自己初属于那个世界记忆了。

当然，且不论侑子究竟知不知道藏马前前后后所有离奇经历，单说藏马心中，两个世界共同经历叠加起来所造就那个人，才是真正完整他。少了其中任何一方面，他人格和情感都将变得不再完整，或者说，他会变得不再是自己。

但他又实想不出其他能与这两者分量相等同对自己来说重要东西，这着实让他感到有些苦恼。

而现，他这边还纠结着该如何说服侑子换一个条件来进行交易呢，那边，侑子自己就提出了一个藏马之前完全没想到，但却正和他意条件，这怎么能不让藏马感到又惊又喜？

“真只要付出身为妖狐力量，就可以了？”他端整了神色，郑重地再次向侑子确认。

黑发魔女微怔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反应。

不过很地，侑子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露出颇为有趣微笑。

“你原本以为我会向你索取另外东西？”她挑眉，“而相对于那样东西来说，你认为身为妖狐所拥有那份强大力量，对自己而言竟远不如它重要？”

藏马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

他真一点也不乎失去力量吗？那当然是不可能。

作为没有丝毫异常普通天朝少年那一世，藏马才只活了二十几年，然而那之后作为妖狐藏马所度过时间，却是那一世好几十倍。

这段漫长时光之中，身为妖狐所拥有力量对藏马而言早已如同本能，是和身体器官一样必要且自然存。

然而，比起被交换走两世之中任何一世记忆，让构成自己这个人这两大部分其中任一部分消失，进而使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根本就相对于某种程度上失去了自我这件事，却是比失去力量令藏马无法忍受。

侑子看他表情大致就猜出了他纠结些什么，不由颇觉好笑：

“等等，藏马你之前好像误会了什么？是什么让你觉得……穿越时空让你付出，就一定是‘珍贵’东西？”

“确，我向客人们索取代价，从来都是与他们愿望等价，并且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东西，但是，这并不代表那么多重要东西里，我就一定要挑走珍贵那一份啊？”

“如果一直那么做话，这家店是开不下去。毕竟，有决心和信念付出珍贵东西来交换什么人，这个世界上可不多见。”

“所以，我向来是根据客人们能力来索要代价，而这个代价，通常只要‘非常重要’就可以了，并不一定要是‘珍贵’——现，你明白了？”

藏马无言以对。

他总不能说“我是漫画里看到”吧？

不管侑子对他初那次穿越究竟知不知情，他都不可能主动吐露自己心底大秘密。

他对于换取穿越时空能力需要付出相当巨大代价认识来自于《翼》中小狼小樱黑钢法伊四人需要共同支付代价才能得以交换到这样力量描述，然而此刻这却被侑子说是一种认识上误区，这让藏马越来越有些理不清思绪了。

然而这场交易中占据主导地位却不是他而是侑子，要索取怎样代价才称得上是等价也是由侑子说了才算，所以藏马纠结了一会儿也就把这件事干脆地抛开不再去想了——他现情况貌似有点类似于孤注一掷以后什么风险都不想再去考虑也不想再去乎了。

这心态……藏马摸下巴，略有点危险啊。

不过就像前面说，藏马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以后轻易不会动摇家伙，所以他纠结也就只是持续了那么一小会儿而已，很，他就再度扬起脸，对侑子露出了毫无破绽温和微笑。

“那么，就麻烦侑子小姐了。”

魔女这会儿倒是不急着完成交易了。她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了藏马一会儿，突然伸出手，从藏马身前拽下了一根柔亮红色长发。

“这个，就当作是提前预支一点小小报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