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顿时抬了头，道：“会不会太早了？”

“早点启蒙，孩子势必要早熟些……”李欣想了想道：“而且学塾里边儿比他大孩子多，别倒是不担心，就怕他人小，又是生面孔，去了被人欺负。另外，去哪家先生开办学塾也是个问题。”

关文身形微顿，默了默才说：“谁都好，那张子善先生学塾就不要考虑了。”

这自然也是李欣想，蹭吃蹭喝又刮学生油水帮助学生贿赂学政作弊先生，肚里就算真有真才实学，也势必对扬儿成长不利。让扬儿读书不是希望他以后能有多大出息，但是起码做人基本道理他总应该从先生身上学到。张子善这样心术不正，扬儿若是跟了他念书，肯定会受到影响。

关文忽然道：“岳母有说让山子去哪家先生学塾吗？”

李欣摇头：“我娘也只是提了这么一句，具体我也没问。不过若是送山子去学塾，想来也是去顾先生开办学塾吧。既是熟人，平时能照料一些，且顾先生为人人品大家也都是熟悉，信得过。”

关文便点了点头。

李欣望向他：“你是不是也想让扬儿去那边儿？”

关文没说是，却也没说不是，只是笑了笑。李欣则是想了想，微微皱了眉说：“顾先生那边距离咱们这儿有些远，扬儿要是去话，就是送他也得走上一个多时辰。”

关文便低低叹了口气，道：“近些，也没其他私塾了。”

李欣想想也是，不然当初怎么就挑了张子善这么个先生送关止承去念书？费用得高不说，人品还有问题。顿时不免柔声劝道：“这个倒也不急，山子就算是真要去学塾启蒙，近段时间怕是也不行，爹娘那边事情多着呢，找管不过来，少说也得等起屋子事儿上了正轨了才会正经考虑山子事儿吧。”

说着笑道：“不过若是山子和扬儿真能一个学塾启蒙，他们也算是有个伴儿。”

关文点了点头，忽然展颜笑道：“倒是忘了说个事儿，今儿听岳母说让铭子给山子取什么表字，问了一句我才知道，山子原来不是他大名儿，他大名儿叫李航。”

“你才知道？”李欣讶异地挑眉。

“平时你们都叫山子、小兜，我就从来没注意过，以为山子叫李山，小兜叫李兜。”

李欣“扑哧”一声乐道：“我娘家有个私塾念书，自己侄子名儿他总要费些心吧。”

关文不由也笑了笑，问：“那到底为什么叫山子和小兜这个名儿？像扬儿和小康那样，直接取了他名字中一个字叫不就好了？”

李欣轻笑了声说：“我听我娘说，山子出生时候，大伯家孙辈已经有了大表哥家大江和二表哥家大河大湖，大伯听说我爹得了大孙子，硬是要我爹排了他们孙辈叫法，我娘当然不乐意，说他们名字不好听，让我三弟给取个好。三弟那会儿才刚进学塾，识字也不多，捡了个复杂、先生说有寓意‘航’字给我娘，我娘就如获至宝把这个当了山子名字，就叫李航。而为了应付大伯阿嬷那边，不得不给山子取了个小名儿名山，却也不愿意轮着大伯家‘大什么什么’地叫，不叫大山，叫他山子。”

关文便笑起来：“岳母真是个好强人。”

“是啊。”李欣笑起来。

“那怎么到了兜子却又不应付你大伯那边了？”关文则又问道。

李欣便又笑道：“我娘也说过这个事儿，说当初大伯家孙子辈取名字就是按照‘江河湖海’取，到了山子那儿，我娘也想排一个山川明媚，小兜本来该叫川子，我娘念着觉得不好听，那会儿小兜生下来脸两边兜兜着，鼓囊囊，很可爱，大嫂无意间叫了句小兜，我娘就接过去叫了。”

李欣说道：“赶紧着前头娘让三弟给小兜取了大名儿，三弟那会儿也念了两年多书了，字也认识地多些，想着亲兄弟，还是挨着山子‘航’字，取了个‘舸’字做小兜名字。李航、李舸兄弟俩名字就定了下来，小兜小名儿也就这么叫开了，家里就一直这么叫。”

“大伯那边没意见？”

“开始大伯有意见是因为阿嬷有意见，山子毕竟是爹大孙子。小兜这不是长孙，阿嬷根本就没过问，大伯自然也犯不着为了这个来跟我们扯那些有没。”

李欣摊了摊手：“说起来大伯家孙子孙女儿名字倒是确挺简单，男孩儿就是大什么，女孩儿则是小什么，分是分得清，乡里边儿姑娘这么叫也没错。娘就是想让山子他们那名字听起来有内涵一些。”

李欣笑道：“我娘脾气你也知道，不服输，连个名字都要斤斤计较。”

关文便笑：“我倒是不觉得这样不好，到底山子和小兜大名儿要比大江他们名字听起来确实要好听些。”

李欣点点头，又望向关文问：“倒是忘了问你，三弟有没有说，给山子取表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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