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行知腼腆地笑笑,“不瞒文哥和嫂子说,我家也算是书香世家,只不过家道中落,爹娘头些年经历了很多磨难,前面几个哥哥姐姐都没能立住。我娘四十岁上时候才有了我,爹娘都很疼我,从小爹就教我孔孟之道,希望有一天我能重光耀门楣。明年大比,现下我还要筹措去省城路费花销,争取能明年秋闱时候考上举人吧。那样话,家无恒产,好歹也有了一丝进项。”
李欣讶异道:“韦兄弟是秀才?”
“是,两年前考,生员中是廪生第五。虽然有公家发粮食,但也禁不住坐吃山空。所以这两年我也陆陆续续卖些字画。”
李欣感慨道:“韦兄弟心志坚定,有气度。定能高中。”
韦行知这才有些赧然,十**岁男孩子到底还稍显稚嫩了些,听李欣这般夸自己绷不住笑道:“谢谢嫂子吉言。”又忽然像是想到了,情绪略有些低落。“当今喜欢策论人才。言之有物学子颇得当今青睐。这方面我很薄弱,诗赋上却比较通一些……”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各人有各人强项,能自己有自信领域发挥所长就足以能光宗耀祖了。”李欣客气地道:“韦兄弟,我看好你。”
关文也一边笑道:“韦兄弟一定成!”
韦行知双眼一亮,李欣不知道他竟然将自己那句谦虚客套激励话当成了金科玉律,成了他励志名言。
韦行知他娘笑呵呵地道:“我这儿子懂事明理,现如今都十八了,我说给他说门亲事。他愣是说不忙,说要等着衣锦还乡时候再考虑……”
“娘!”被他娘说这等事,韦行知略显尴尬。“未立业,如何成家?娘又叨叨这事儿了。”
“我心急嘛……”
韦大娘嘟囔两句,埋头去抠脚踝,想来是有些痒痒。李欣眼尖,见韦大娘露出一截小腿、脚背上有白色斑状物,料想应该是皮癣。
李欣关切地问道:“大娘,您这是皮癣吧?”
“郎中说是白疕,也吃着药,就是不见好,痒痒地慌。”韦大娘搓了搓脚。好奇地问:“皮癣是啥?”
李欣一噎,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复。韦书生笑道:“嫂子说是干癣吧?没错,我娘就是这个病。吃了两帖药了,病情好歹是缓了些,但还是不见好。”
韦大娘叹道:“人老了。毛病就多了。亏得我这儿子孝顺。有那些个不孝子孙,爹娘老了走不动了。给口吃都要哼哼哧哧抱怨。”
李欣点头说是,又夸了韦行知两句,少年书生不好意思地摆放着字画和纸张,从桌面下摸出砚台、镇纸、毛笔和墨条,从怀里掏了笔搁放上面。
“大娘要是觉得吃药不见好,可以吃点儿丝瓜试试。”李欣倒是想起两个治这种病偏方来,“丝瓜吃了对身体好,坚持吃下来癣症也能消些。要是痒痒地难受了,还可以把蒜捣成泥敷上去,敷个个把时辰,揭开以后拿蒜瓣搓搓磨磨,也就不痒了。”
韦行知一边忙着一边听得很认真,还边点头边说:“嫂子说这些我都记着了,回去就让我娘试试。”
李欣笑道:“韦兄弟,你也多注意,这癣症也可能会传染给周围亲近人,每次你帮了你娘以后注意洗洗手什么才好。”
韦行知自然忙不迭说是,笑道:“嫂子懂得真多。”
“也没什么,以前见过人家这样弄,都是些生活经验,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处,总归能试试是好。”李欣含糊地答应一声,耳边听见阿秀叫她,忙转过头去,见阿秀冲她直招手。
李欣便道:“韦兄弟,大娘,我家小姑叫我过去,我先去那头看看。”
韦大娘要站起来送她,李欣忙按住她,“大娘坐着,我要是没事儿过来陪您说说话。”
说完便跟关文和韦书生招呼一声疾步走了过去。
阿秀正站那头,嘴角抿着笑,阿妹安静地坐一边,头朝前望着李欣来方向,见李欣过来了,轻声叫一句“大嫂”。
李欣这才发现摊子前面站了个衣着比较华丽妇人,约有四十岁年纪,脸上虽然有了皱纹,但皮肤还是显得光滑细嫩,端着贵妇人架子,颇有一股雍容之气,全身上下不见多余首饰,只腕上一个玉镯子,耳朵上一对金耳环,连头上发饰都只有一根珠钗。身后站了两个体形健壮仆妇并一个十七八岁丫鬟。
一看便知是这贵妇人起心来逛集市,那丫鬟显得有些如临大敌,老是朝着左右观望。
见李欣走过来,阿秀笑着说道:“大嫂,这位夫人要买你编这个结子呢!这是大,我不知道要卖多少价钱。”
趁着那几人不注意,阿秀还悄悄对李欣眨了眨眼睛,古怪机灵得很。
李欣心里好笑,怕是这丫头将这位夫人当成冤大头了。
良跃农门7,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旧识遇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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