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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感念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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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她便说道:“你原本活计不要做了,我记得以前白府时,你制香手段就是阖府有名。打从今日起你便继续制香吧,先做点安神宁心好香给三小姐用着。”

这话分明是要抬举许婆子了。当下她便一脸喜色地跪下去,用力给白氏磕了个头:“多谢夫人,奴婢一定心力。”

见她满面感激,白氏自觉做了件好事,心情好了:“我乏了,你先下去吧,改日再来请安。”

“是,夫人慢走。”许婆子低头毕恭毕敬道。

白氏离开后,许婆子才抬起头来,依旧满面喜色,心中却道:小姐计谋果然不错。

明府另一隅,林夫人独居瑞云院里,林氏带着温和笑意,指着一名身着点红翡翠底貂毛滚边琵琶袖小袄,下着杂宝绣花玉色马面裙,面庞清秀纯美,身段窃窃少女,对明华容笑道:“这是你妹妹檀真,比你小一岁,已书院念了两年书,往后你们便算是同窗了。”

当年明守承染病过世后,已有九个月身子林氏悲痛过度导致早产,诞下一双龙凤胎。哥哥明卓然还算健壮,妹妹明檀真却天生体弱。好有林氏精心照料,小檀真虽然孱弱多病,一路磕磕绊绊却也长大了。只不过多年生病,让她养成沉默喜静性子,当下见了明华容,不过行礼问好,叫了一声姐姐,便再无他话。

因着林氏缘故,明华容连带着对明檀真也分外耐心。但明檀真实太过羞涩,她说十句话,对方不过回应一句半句而已。

林氏深知女儿性子,见状歉然一笑,说道:“你妹妹就是怕生,等熟悉了才多话,你可别见怪。”

“哪里,檀真妹妹性子文静,正是大家闺秀风范呢。”明华容夸赞了一句,又问道:“怎么不见她哥哥,难道还学堂?”

“卓然不家里,七岁起便去徐州白麓书院念书了。”林氏说着,露出思念神情:“再过一个月就该回来了,正好赶上过年。”

明卓然外出念书之事,明华容是知道,刚才不过为岔开话题,故意那么一问而已。前世知道此事时她并未深思,但现下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大房就这么一根独苗,为何忍心小小年纪就送到千里之外徐州求学?说句不好听,孩子没亲人身边照顾,倘有个万一,大房岂不就绝后了?

但这些疑问自然不好当面问出来,明华容心道日后慢慢打听便是,当下便只和林氏说些琐事。

林氏有意要她熟悉府内人事,便先说了些二房情况。明守靖现下除正室白氏,与纳张姨娘之外,还有位周姨娘和孙姨娘。

周姨娘年纪已近三十,并无所出,但因是老夫人亲自赐下,虽不得明守靖宠爱,也没人敢怠慢她。她亦识趣,每日除例行请安外,只房中做些针线,安守本份从不生事。今日她因染了风寒,故不曾到老夫人面前。

孙姨娘是白氏怀上明霜月那年收房,不出两月也有了身孕,生下一个女儿明若锦,只比明霜月小了四个月。孙姨娘虽不若张姨娘那般得宠,但仗着女儿,明守靖向来待她甚厚,每月总有两三天歇她房里。这两日为着相亲会事,她连夜替女儿赶制衣裳,熬得太狠伤了眼睛,几乎不能视物,正将养,便也未曾露面。

这些情况,都与明华容前世所遇差不多。白氏不但府内独揽大权,将明守靖看得死死,否则以他身份,家中怎可能只有三个姨娘。不过,即使只有三个,白氏也对她们多加防范。除了年长色衰又默默无闻周姨娘,和暂时安分守己孙姨娘,现下风头盛张姨娘,正是她意欲除之而后对象。

——也许,自己可以利用这件事,让白氏吃个暗亏……

明华容思绪游移,看上去便有些神思不属。见她这副模样,林氏却想到了岔处去,蹙眉提点道:“半个月后听课之会,除了各家千金之外,还会来不少世家子弟呢。本朝虽不太讲究男女之防,但起码礼数还是要守。若有什么……什么心思,还是先回禀了长辈再做打算。而且听说这次瑾王会来,虽说他素来温文和雅,但毕竟是位王爷,又深得圣眷,若不小心冲撞了,也是麻烦罪过。”

乍听到这番话时,明华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待听到那句含糊带过回禀,顿时便明白了林氏意思,知道她将自己走神当成了思春,未免有些哭笑不得。但她也知道,以林氏身份本不必向她说这些容易得罪人又不讨好话。林氏肯开这个口,说明是真心疼她。

她刚待对林氏解释自己并没起什么绮思,没有春情荡漾地想趁机钓个如意郎君,却突然听到瑾王二字,当即愣了一愣,随即心中涌上一阵狂喜。

——瑾王会屈尊来这相亲会,说明他与明独秀之事并未敲定。这期间,自己可以做许多事情。

她改主意了——相亲会,她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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