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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一天，金藏循例来到红菱村收回药物反应记录数据。小小乡间诊所，得到了乡医冯医生贵宾级别热情招待。

正二人寒暄之时，门外传来了礼貌敲门声。随后，门轻轻打开，一位端庄秀丽护士小姐矗立门外。一看到她，冯医生立刻起身，请她进门，为贵客介绍：“这位是我婚妻子……”

然而，出乎意料，金藏并没有显示出一贯绅士风度，冯医生话像耳旁风一样吹过，他猛地攥住姑娘娇弱手臂，恶狠狠逼问道：“这戒指，你是从哪里得来？”

姑娘惶恐地看着金藏，脸色煞白，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见状，冯医生赶紧上前解围：“金先生，有话好说。戒指，是我送给燕妮。”

听闻此言，金藏甚感意外，费解地瞪了他半天，才半信半疑地松开了铁钳样大手。

饱受惊吓姑娘眼睛里噙满泪水，慌忙摘下戒指，交给冯医生。然后努力挤出一个惨淡笑容，默默向金藏深鞠一躬，迅速离开了房间。

看着姑娘伤心落寞背影，虽然冯医生心如刀绞，恨不能立刻跟出门去好好安慰佳人，却慑于金藏凌厉目光，不敢轻举妄动。一面心中暗暗叫苦，一面量做出恭顺姿态，把戒指双手奉还贵客，进而解释道：“对不起，金先生，燕妮天生失语，而且，她对戒指由来确实毫不知情。这戒指，是我带回诊所。”

说着，这位年轻人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深深伤感与无奈：“虽然我知道燕妮不是虚荣女子，但是结婚这样大事，总想为她置办一点像样首饰。可是，我又买不起，就想……借花献佛。于是，把病人顶替诊疗费戒指，送给她当做定情信物。”

“顶替诊疗费？”金藏眯起灰蓝色眼睛，低声念叨着，语气里毫不掩饰地透出对他所言之事怀疑。

深知这位贵客生性狐疑，又偏执暴戾，不弄清楚原委，绝不善罢甘休，冯医生只好从头讲起：“有天半夜，我被一阵急促敲门声吵醒。匆匆出门，发现原来是这村里一个叫陈二老伯，他慌慌张张地说有个人‘死’自己田地里，让我过去帮忙看看。我赶紧跟他去到园地，却见一位姑娘躺那里……”

“姑娘”二字尖锐地触动了金藏敏感神经，面部肌肉紧张，眼睛霍然瞪大，嘴角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急切地问：“她、她怎么样？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不，都不是。”冯医生摇了摇头说，“虽然她身上有淤青和划伤，但是依我看来，主要是惊恐过度、体力透支所致。”

“你给她开了什么药？”金藏脸色说不出地难看，黝黑里隐隐透出青蓝。

“那倒没有。咱们这里药物都是好心人资助来，我们资金也有限，能够不用药，我量不用药。况且，那位姑娘身体并无大碍，我帮她扎了几针。不一会儿，她就醒过来了。”

听到这里，金藏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紧皱眉头慢慢舒展，仿佛心头看不见郁结被良药纾解。刚刚躁狂烟消云散，露出睡前被母亲催眠曲安抚婴孩般恬静面孔，静静地聆听冯医生继续讲述下去。

“看到她安然无事，我准备离开时候，她突然叫住我，非要给我诊金。我说了不用，她居然哭了……她身体很虚弱，我生怕她因情绪激动再昏过去，只好姑且收下。”

得知她平安无事，金藏安心之余又有些伤感地看着手中戒指，默默将手紧紧攥成了拳头，脸上纠结起复杂神情，似乎毫不意别人看穿他们二人非比寻常关系。半晌，才语气阴沉地问道：“她现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