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良久,护士长小心翼翼地征求他意见:“您感觉怎么样?咱们现做康复训练好吗?”
梓高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然后微微点头,顺从地配合她工作,做起了康复训练。
申家公寓,曹老师和天神见孝琳不医院陪梓高,而是突然跑回家,就直觉到事情不对,细问之下,得知二人居然病房里吵了一架!
曹老师立刻教训起女儿来:“梓高生病了,身体不舒服,心情当然就不好。你怎么能耍小孩子脾气,把他一个人丢医院里?”
“孩子,这回,爸爸也不帮你了。”天神也数落她,“你怎么也跟那小伙儿一样,变得不懂事了?竟然跟‘病人’吵架!——要是你跟他一起,光学坏不学好,爸爸不支持你们一起了。”
“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曹老师不满地看了天神一眼,对孝琳说,“不许胡闹,让你丁阿姨知道,她会多么伤心、多么担心呀。”
“是呀,你们两个这么不让她省心,她怎么能安心家休养身体?”看着女儿委屈小脸,天神又忍不住心疼起来,低声跟夫人商量,“要不,我先去医院盯着……”
“不行。”天神提议立刻遭到了曹老师否决,“孝琳,马上回医院,跟梓高好好道歉。”
母亲圣旨一下,孝琳只好擦干眼泪回医院。天神*莫能助地看着女儿走出门去,只能暗暗心疼。
医院里,梓高正没精打采地听医生讲解要领。忽然,看到孝琳来了,马上装出精神振奋样子,全神贯注做起了动作,故意对她不理不睬。——刚刚还伶牙俐齿孝琳,此时,却也不声不响地任由他唱独角戏。
梓高原本以为孝琳只是一时之气,过一阵子就好了。谁知道,一整天、接下去几天,直到母亲恢复健康,凡是能见到她时候,她都是拉着长脸,始终沉默无语地对待自己。
不过,正因为如此,梓高也学乖了许多、合作了许多,量配合别人工作,忍痛做着康复训练,豆大汗珠不断滚落,哼都不哼一声。——他明明看到她背过脸去,默默擦掉了心痛泪水;她也知道他强忍痛苦、努力配合治疗,常常用哀伤眼神偷看自己。——两人却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畅所欲言。就这样,彼此沉默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梓高身体神速地恢复着健康。
一天,梓高突然收到一封来自国外邀请函。一头雾水他展开信笺才知道,自己画作《娉婷舞》获得了国际大奖,所以被邀请参加颁奖,领取奖金,获得国外著名美术学院继续深造机会。
沉寂多日他再次爆发,对着孝琳大吼大叫起来:“谁给你权利随便动我作品!你这个自己为是女人……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鉴于上次吵架惹出了一堆麻烦,这一次,任凭“病人”面红耳赤、声嘶力竭地吼叫,孝琳只是握紧拳头,牙齿咬紧嘴唇。即使指甲刺痛了手心,唇上隐隐泛出血色,她也闷声不响地克制着自己。
不料,那忍气吞声、委曲求全样子,反倒如同梓高怒火上浇了汽油,瞬间烧坏了脑子。他眼睛突出,面目狰狞,头发像火焰一样树立着飘舞起来,随手抓起玻璃杯,狠狠摔姑娘脚下。
“哗啦”一声,热水伴着玻璃碎片孝琳面前炸开。眼泪情不自禁地滚落下来,她再次忍无可忍地甩门而去。
又一次房门被重重甩上巨响过后,梓高感到胸口就像要裂开一样,由内而外地疼痛,仿佛又回到了车祸那一刻,突如其来剧痛令头脑变成一片空白。
正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那刺耳声音宛若一把锐利钢刀,穿透鼓膜,猛地插进脑袋里,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