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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前缘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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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静英挣扎着起来,精神恍惚地往歌舞厅走去。

巷子里微风轻送,为街上人们带来一丝丝凉意。静英却感觉风像刀子一样刺进身体,每处关节都如同被撬开般疼痛。天上繁星不知为何纷纷坠落眼前,继而眼前一片漆黑,昏倒地,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时候,静英发现自己已经躺医院洁白病床上。

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件设备齐全、布置考究单人病房。靠墙米色沙发上,一位玉容如神少年正悠闲地翻看画册。察觉到她醒来,少年立即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房间。——这就是静英所知,她和他初次见面。

不一会儿,医护人员进来。

一名眼镜医生告诉静英,这里是寿德医院一等病房。因为营养不良,睡眠严重不足,导致免疫力下降,风寒高热,加上伤口感染,她才会昏倒街上。幸好及时被人送进医院,已经昏迷了三天。

想到重病父亲,静英立刻要起身,前去探望。

医生赶忙拦下她,安慰道,已经有人垫付了他们父女医药费,而且把她父亲转到重症监护室,有专人特级护理,不必担心。至于她,因为脚步伤口感染,做了个小手术,目前需要静养,不适宜下床活动。

静英紧张地询问自己伤口状况,医生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做了一个小手术,已无大碍,就是需要好好休息,补充营养。

于是,医护人员精心护理下,静英身体很恢复了健康。然而,一面之缘少年,却像种神经病毒一样,深深植根于她脑海,时刻浮现眼前,挥之不去……

休养期间,静英再三要求去探望父亲,却都被眼镜医生以各种理由劝阻。医生奇怪反应,令她直觉到医院有事情对自己隐瞒。

一日,静英偷偷溜出病房,经过休息室时候,无意间听到护工阿姨们里面闲聊:“19床姑娘真可怜,长得那么漂亮……”

“谁说不是,听说还是大学生呢,学跳舞。”

“啧啧,听王护士说呀,她以后都不能再跳了。……”

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静英顿时感到血液都跟着凝滞了。恍惚中,又听到里面有人长叹:“唉,爸爸死了,后一面都没见到呢。”

“那孩子好像还不知道吧?”

“医生护士都不敢说,三少爷不让。……”

晴天霹雳般噩耗令静英眼前一片漆黑,等再返过神来时候,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脚下道路。她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已经离开了医院。

迷迷糊糊地走大街上,不知不觉回到“家”门前。——出卖房子里已然住上人,虚掩门扉里传出孩子嬉闹声,静英心这一家人乔迁之喜欢声笑语里碎了一地。

行尸走肉般前行,来到先前栖身之所,那“待拆迁”危房早已被夷成平地。不用说,自己行李肯定已经被掩埋这一堆钢筋水泥城市垃圾之下。——终于,后一点有关家庭亲情纪念品也失去了。

上天似乎洞悉她绝望心情,阴霾空中适时地下起了暴雨。

万念俱灰静英像一缕游魂,城市里飘荡,孤独地踯躅滂沱大雨之中。

茫然双脚,鬼使神差地将她带到了城郊湖边,纷乱雨点砸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似乎只要闭上眼睛,往下一跳,一切困苦烦恼都将不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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