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老爷子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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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这么好人家，你还有啥可合计，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难得人家家里开通，想顺着孩子心意，蒋家那孩子你也是知道，可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好婚事，你还有个啥好考虑。”郭媒婆可是蒋家那边拍胸脯打了包票，这会儿见方氏并不是十分上心样子，不由得有些着急地说。

方氏却依旧是不急不慢地说：婶子你有所不知，虽然我家是分了家，但是茉莉祖爷还，老爷子疼就是下头孩子们，所以家里这些婚娶大事儿，都得让老爷子把关才行，可不是我能说了算，当初茉莉三叔为啥被老爷子撵出去，连这孙子都不要了，还不都是为了下头孩子婚事儿，这我们村儿里也不是啥秘密，我可是不敢往老爷子刀口上撞。”

郭媒婆听了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虽说祝家和赵家都没有细说过那回说亲冲喜到底是咋回事，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墙，尤其是这样闲话，各个村子里串又是格外，像是媒婆这样人，哪里会有不知道道理，见方氏抬出了老爷子说话，她自然也不好再多催促，只好起身儿又捧着方氏说道：家里有老爷子还世是你们积德行善，自然应该好生顺着老人，有这样孝顺娘，那女儿是错不了，若是当真能说到你家茉莉，那可真是蒋家福气了。”

“婶子太客气了，我家茉莉自小就宠坏了，脾气犟得很，哪儿有您说得那么好。”方氏也起身儿往外送郭媒婆，正跟从外头回来茉莉撞了个照面。

茉莉并不认识郭媒婆，上回来时候她也没瞧见，这会儿见方氏陪着个婆子出门，不知该怎么称呼便看向方氏以示询问。

方氏含糊地说：叫郭婶婆就是了。”

“郭婶婆好，咋不多坐会儿就走了？”茉莉忙叫人道。

“茉莉真是越出落越好看了，听说家干活也都是一把好手，当真是能给你母亲借上力了。”郭媒婆上前拉住茉莉手赞不绝口道。

茉莉以为她是方氏熟人，便也腼腆地笑笑道：郭婶婆莫要这么夸我了，给家里干活是我应当应份，谁家闺女还不都是这样，婶婆若是夸得多了，我让我自个儿得意起来那可怎么好。”

“哟，瞧你家这闺女真会说话。”郭媒婆看出方氏急着送客，便也不再多留，出门告辞了。

方氏把郭媒婆送走之后，回来站屋门口看着灶间忙活茉莉，一个不留神儿，女儿居然都已经到了说亲年纪，再看看茉莉身上用她旧衣裳改对襟儿褂子，下面也是洗得有些发白裙子，让她不由得觉得自己平时似乎太忽视大女儿茉莉了。

既然媒婆上门来说亲了，这件事自然就该赶紧提上日程了，方氏没有跟茉莉提，而是晚上躺下之后先跟祝永鑫说起这件事道：我先前去打听过，那蒋家虽说是做生意，但是一直都是本本分分人家，虽然说孩子跟着老两口一起长大，但并不是娇生惯养出来，庄子里口碑也都是不错，只不过我一直都以为他对茉莉就是小孩子那种心血来潮，谁知这都一年多了，还当真找人来说亲了，你觉得如何？”

“明个儿跟问问爷和爹娘意思，若是都觉得合适，先合合八字儿看看呗，我能有个啥意见，左右你也不会害了孩子，只不过，茉莉那孩子不是芍药，平素性子本来就拧，总得她自己中意才行，我看你明个儿先跟她商议商议，左右那蒋家后生她也见过几回，不然若是家里别人都知道了，只有她还蒙鼓里，她即便是心里愿意表面也得跟你对着干。”祝永鑫地里累了一天，也没说到几句就困得不行，也没有再多交流就各自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荷花还没起身儿，趴被子里算家里近卖洋芋种块入账，就听见灶间哐啷一声，然后茉莉转身就出门去了。

荷花忙把手里账本一丢，跳下地出去问：娘，咋了？”

方氏无奈地把盆儿从灶台上捡起来，叹气道：你大姐近是咋了，整个人脾气可是越发大了，一句话说得不合心思就摔摔打打。”

“额……”荷花吐吐舌头心道，茉莉这个年纪虽然还不算太大，但也差不多要到叛逆期时候了，这样到还算是好呢，厉害可是能闹得阖家不宁，但是对方氏说这也是白搭，她便回屋套上衣服，系上裙子道，“娘，没事儿，我跟去看看。”

荷花顺着小路追出去，见茉莉不远处山上灌木丛前，正对着树枝发泄自己郁闷，把面前枝叶都揪得七零八落。

“姐”荷花上前几步道，“你心里有啥不舒心事儿，就跟我们说说便是了，非要自己怄心里做什么，若是把身子气坏了可怎么好？”

“你不用管我，我只是自己心里难受罢了。”茉莉垂眸时候似乎有亮晶晶泪水落了下来。

荷花很少瞧见茉莉这般样子，上前拉着她寻了处干净地方那个坐下，扯出帕子帮茉莉擦去眼泪道：大姐，你这到底是咋了？”心里忽然一动道，“姐，你心里不会还是惦记着……”

“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如今年纪还小，不想这么早定亲，咱家现条件也不是很好，芍药也咱家住着，若是现给我说亲事，那给我准备嫁妆就要掏光大半家底儿，再说，我、我也不想离开爹娘。”

“就算是现定亲，也不一定是立刻就要你嫁人，再说，就算是嫁出去，难不成就不是爹娘女儿了？”荷花总觉得茉莉心里还是有什么没有解开心结，但是也只能先顺着她意思往下说。

“自然是不一样，你看，小姑当初也是多孝顺一个女儿，可如今嫁人了之后，也是方庄子，并不算远路，她一年能回来几次？爷奶有啥事儿也都说先别跟小姑说……嫁出去了就是外姓人了，哪里还能跟家时候一样。”茉莉叹了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