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菜想不明白，会上也没人再回答洪昊话。他看向杜芳，杜芳只有看燕重欢。燕重欢轻咳了一声：“既然吕长老和白先生都赞成放权给洪部长，先知当然也是尊重洪部长决定。只是还请洪部长珍惜秩序成员，不要再有伤亡了。”

他这一番话阴险得很，反正出了事，也是吕裂石和白河错。看来洪昊是吕裂石举荐。

但是秩序和人间大动干戈，岂会没有伤亡？

秦菜看了一眼洪昊，他倒是面无表情，似乎没意燕重欢这番把先知撇得干干净净话。

开完会，秦菜跟着白河走出会场。

“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官上任，想做点政绩给大家看罢了。”秦菜突然说话，白河伸手牵起她：“他不是。”

秦菜抬眼望他：“师父，这样下去他很就会死。甚至不用死人间手上。师叔一直没动手杀他，因为他根本不用动手。他只需要等他再也镇不住下面人，再慢慢给他一个死法！”

“是啊。”白河叹了口气，只是牵着她往外走：“难道他就不知道吗？”

这回是秦菜愣住了：“他知道？他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总需要有人这么做。”

死伤越来越严重，秩序下面人开始越来越不满。

白芨没有对洪昊采取任何行动，他只是杀掉了洪昊秩序严密保护下家人、朋友。死法各不相同，但是他们魂魄和身体被人用秘法融合一起，哪怕尸身腐烂，魂魄也只能依附其上，永不分离。

他们失踪后一般会被吊到秩序稽查部门口，秦菜就曾亲眼看见过洪昊儿子洪俊尸体。穿着三画一中高中校服，长得和他名字一样，很清俊。

只可惜再清俊尸体一旦挂到稽查部大门之上，留给人印象都只有恐怖。

洪昊清理了人间三画市五个线，云歌死那一天，秦菜站旁边。

洪昊用炼尸符，一点一点地将他折磨至死，他供出了守望者培训中心地址。秦菜看着洪昊表情，已经分不清这时候他是热血还是疯狂。

再没有人敢接近他，哪怕和他说过一句话人，也大多获得了一个惨烈死法。

可白芨就是不杀他，他一天一天，杀光了洪昊身边所有人。

洪昊助理死后，秩序里人连工作餐都不敢给他订。

秦菜总是不由自主地关注他，她得承认，这场无声对决是真吓到了她。

她越来越畏惧上班，三天两头请假，睡眠也变得很差。

白河近很晚才出门，秦菜喜欢像狗一样依偎着他，也不怎么说话。这时候他就会揉揉她头发：“没事，只是过渡期黑暗，每一次昼夜交替时候我们都经历，不是吗？”

秦菜拱到他怀里，白河轻拍她背：“听话，去上班。”

秦菜只是摇头：“清除了人间六个线，就算是正义战胜邪恶了吗？”

“不知道。”白河声音很平静，镇定剂一样，“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所有警匪片里面，只要警察战胜了坏人，并且抓到其中黑警，就算是正义战胜了邪恶。

可是有时候胜负真不是这么分，花了这么大代价清除了人间六个线，可真正六个线人知道什么？

那些福禄和寿命去了哪里，用来做什么？人间上层到底是谁，要这些有什么用？

这个庞大组织到底以什么方式运作？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死掉人不会复生，可是六个线，人间随时都可以再开。

正义与邪恶是一场攻坚战，而攻方总会比守方死伤多，负出大，代价为惨重。

而执着于其中英雄，到现一整天都不会有人敢和他说一句话。

“也许我不是害怕正义和邪恶谁输谁赢，我只是害怕洪昊结局。”秦菜依白河怀里，很久才又问，“下一任总部长，已经有人选了吗？”

白河点头，胡碴扎她额头。

秦菜再次见到洪昊，是一个星期之后，洪昊胡子拉喳，两颊惊人地削瘦。上天真正毁灭一个人，必先令其疯狂。或许白芨真成功了。

那天晚上，不羁阁再度开会，商议摧毁人间培训中心计划时候，秦菜突然睡着了。

睡着以后，她再度作了那个梦——杜芳全身都被糊满了黑色粘土，埋了不羁阁上层小溪旁边。

唯一不同是，旁边那座尊主玉雕不见了。秦菜听见了脚步声，她猛一回头，却被杜芳声音惊醒。

会议还继续，这个梦，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让剧情君加脚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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