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苏玉妍伸手一边探头去看躺在床边的两个小毛头。小毛头这会儿睡得正香,小小的脸庞已不像刚出生时那么皱皱巴巴的了,倒显出几分白净来。
沈珂的眸光随之移到两个小毛头脸上,唇角扬得老高,笑道,“小家伙,睡得可真香。”一边伸手去摸。
他的手再触到小毛头的襁褓,就听“哇”地一声清脆的啼哭,紧接着另一个小毛头也被惊醒,小鼻头轻皱了两下便也亮开噪门大声啼哭起来,屋里哭声嘹亮,顿时让他的手猛地缩了回来,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苏玉妍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玉妍笑道,“兴许是饿了吧!”
沈珂便连声唤双珠。
双珠进来,笑问,“大爷有什么吩咐?”
“去叫奶娘来吧!”苏玉妍笑道。
双珠朝那啼哭处看了一眼,满脸堆笑地去了。
片刻,两位奶娘随着双珠进来,抱了孩子要出去喂奶。苏玉妍忙道,“去里间吧,外头风大,就别出去了。”
奶娘微微滞了滞,便在双珠的带领下进了里间。少顷,孩子的啼哭戛然而止。
沈珂在苏玉妍床边坐下,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摩挲良久,才缓缓说道,“辛苦你了。”
这是他进屋后第二次说这句话。他惯常喜欢说些甜言蜜语,像现在这般神情庄重把满腔柔情化作如此严肃的一句话来说,便是在当初生梦姐儿时也不曾有过。苏玉妍抬眸,迎上他满是温柔的双眼,不由得笑道,“兰亭居这下便真的热闹起来了。”
提到热闹二字,沈珂脸上肃然的神情顿时化为微笑,他重重地点点头,“是啊,不仅兰亭居热闹了,便是咱们沈家,也热闹了。”
屋外幕色渐沉,院里已亮起灯笼,桔黄的灯光在沉沉的幕色里显得格外温馨,苏玉妍眸光微转,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
……
因有了赵容“大满月”之后再操办满月酒宴在前,沈珂也坚持在苏玉妍“大满月”之后再行举办喜宴。老侯爷与沈松年便也没有违逆沈珂的意思,宋德书虽觉得沈珂有些小题大作,但想着苏玉妍入府不过两三年,次年就添了梦姐儿,现在更是一举添得龙凤双胎,自是功劳不小,便也没有再掺言掺水。
次日,老侯爷经过一夜的冥思苦想,为新添的两位重孙取名,因这一辈是木字辈,男孙便名杰,女孙名槿。梦姐儿这时也正式取名为沈樨。
在双珠与秋蕙等人的精心护理下,再加上许太夫人效果特佳的养生良方,月子里的苏玉妍恢复甚佳,因为吃得特别营养,比起怀孕时倒还白白胖胖了些,不过精神状态却是十分良好,在孩子出生后第三天便能下床走动,只是为了避风戴了惟帽而已。之后不用人搀扶,便自行在院里活动,一个月下来,精神更加饱满,已与当初无异。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操办满月酒宴的日子。
因添的是龙凤胎,又因定远侯府现在的地位更是牢不可破,昌宁城中的贵勋权臣自是人人奉迎不暇,因此这次的满月酒宴,比起当初操办梦姐儿的满月酒宴的盛况,更热闹隆重了许多,成了昌宁人津津乐道的一大盛事。
锦春自临产时,苏玉妍便不许她再来兰亭居了,偶尔来了,也要“赶”她离开,后来锦春肚子大了,行动不方便,加上丈夫与婆母在她怀孕后十分小心,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因此也极力劝阻她不再去兰亭居。锦春头一次怀孕,也不敢大意,在多方劝阻之下,她不便再作坚持,便只好顺从大家的意思。不过,因为苏玉妍的建议,她也不敢日日呆在家里,仍旧天天到兰亭居里走动,只不过是过来陪苏玉妍说说话儿,还逗逗沈杰与沈槿。
满月酒宴过后不到三个月,锦春也顺利生了一个男孩,取名念恩,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只不过皮肤略显,不如沈杰白净,但却比沈杰身体壮实些,人人见了都忍不住夸赞。锦春自是喜不自胜,她的婆母与丈夫,更是与有荣焉,但凡听人夸奖,都把功劳算在锦春头上,锦春在得了爱子的同时,还得了婆母与丈夫的宠爱,更是觉得幸福无比。
人们常说好事成双。就在沈家这一对双胞胎满月酒宴操办过后不久,江陵也有喜讯传来——林采莲怀孕了。
苏玉妍得闻喜讯,自是十分欣喜,恨不得乘了马车前去苏家道贺。只可惜现在的她,出行再比不得从前,梦姐儿几乎与她形影不离的,一步也不肯离开,好在那一对龙凤双胞胎还幼小,自有奶娘与仆妇们精心照料着,不用跟着她出行,要不然,就可真算得上是拖儿带女的了。况且林采莲与苏玉修现在江陵,路途遥远也不方便,她便亲手写了道贺信差人送去,信中嘱咐了许多孕妇需要注意的事项。
不久,江陵回信。苏玉修在信中说,也不知是自己延请的郎中医术高明,还是因为岳父回到了老家心情大好,他的病现在竟然大有起色了,不仅没有胡太医先前所说的“病入膏肓”的症状,一日日竟好了起来,加上现在又有了林采莲怀孕的喜讯,他老人家的精神就变得更加矍烁起来了。林采莲也因为父亲的病有了起色,之前阴郁的心情也变得开朗,身体淡渐丰腴,倒了有几分孕相。
得了苏玉修的回信,苏玉妍自是十分高兴,便在信中嘱咐他专心侍疾,不必挂念远在昌宁的老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