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婧目光停留苏玉妍身上,久久没有移开。上天真是不公平,怎么可以让这个女人生成这般姿容?精致如画眉目,玲珑有致身材,几乎无可挑剔,但凡男人见了,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上她?沈珂虽然与众不同,但到底也只是个凡夫俗子,迷恋上她并至娶她为妻,也情理之中。
苏玉妍微微垂眸,躬着身曲着膝,静静等待陆婧一句“平身”。就她双膝发麻几乎站立不稳时,才听到陆婧一声轻笑,“罢了,你与本宫既是同乡,父亲又是同科进士,算起来本宫还要称你一声姐姐才好……别多礼了,请坐吧!”
苏玉妍这才抬起头来,眸光全身上下洋溢着慵懒与随意陆婧身上扫过,便应声入座,坐了梁惠君下首。
“沈少夫人,你家沈爷如今已是官身,你若再称民妇,实属不当。”陆婧梁惠君对面坐下,笑微微地说道。
“宛妃娘娘提醒得是。”苏玉妍露出一副受教样子来,“是苏氏疏忽了。”
“皇后娘娘才刚小产,不乾坤里好好休养,怎么有空到朝阳宫来?”陆婧心知这两人联袂而来决没有好事,当下便主动出击。
陆婧这情态,似乎并没有把身为皇后梁惠君放眼里,虽然语言上挑不出什么怠慢毛病,但这架式,分明透着不屑与轻视,令梁惠君心里怒火噌地窜了出来,几欲怒发冲冠,可想到尚自己肚子里还没有出生就小产孩子,便把这怒火强行压了下去,随即换成淡淡笑容,“哀家听说宛妃近日身体抱恙,便过来看看……恰巧沈少夫人也进宫来看哀家。便也跟着过来了。”
陆婧素知这二人关系不同寻常,除了舅甥这一层亲戚关系之外,两人私下里却是姐妹相称,此番这苏氏进宫,还不知抱着什么目。呵呵,说不定,就是为沈珂添两位妾室之事而来。陆婧心念微转,当即笑道,“这可折煞本宫了……本宫只不过是偶染风寒,现下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哪敢劳费皇后娘娘是万金之躯前来看望?”
梁惠君不由得讥讽道,“先前听说浣衣局里有几个宫女染上风寒不过几天就死了,哀家倒担心了一场。如今妹妹痊愈了便好……”
陆婧眼色一沉,旋即笑道,“有圣上日夜朝阳宫里保护着本宫,什么妖魔鬼怪都会退避三舍,区区伤寒又怎么敢夺了本宫性命?让皇后娘娘虚惊一场。倒让本宫心里过意不去,回头就让采平设下香案,替皇后娘娘祈福,希望上天保佑皇后娘娘多子多福,福寿绵长……”
梁惠君看这陆婧竟分寸不让,怕梁惠君受不住她口舌之利。当下便插言道,“外间传言宛妃娘娘心慈面软,如今看来。竟是真了。”顿了顿,见陆婧眸光朝她看了过来,便又笑道,“苏氏此次进宫,一则为探望皇后娘娘。二则呢,也是特意来向宛妃娘娘道谢。”
“哦?”陆婧似乎有些意外。不由得笑道,“不知这谢从何来?”
“我们沈家子嗣单薄,祖父他老人家正想着给我家大爷纳两房妾室,恰巧圣上就赐了宋氏姐妹过去,倒替苏氏省了这挑选姨娘事。”苏玉妍望着陆婧,笑盈盈地说道。
“圣上赐妾,你该谢他才是,又为何谢本宫?”陆婧似乎有些不解。
“先前圣上给朝中功臣们赐妾时,都没有想到我家大爷,为何单单册立了宛妃娘娘之后,就立时给我家大爷赐了两名貌美如花妾室?这还不是托了宛妃娘娘福么?”苏玉妍脸上笑容不变。
陆婧眼见苏玉妍笑得欢畅,心里自是不。她本意,就是弄两个美妾过去让苏玉妍不舒服,顺便把沈珂内宅搅乱,然后再找机会给沈珂一个下马威,让沈珂明白当初他放弃自己是何等幼稚可笑。可眼前这位如濯水清莲一般苏氏,却让她有些看不透了。陆婧心里微忖,就佯作不经意地挥了挥手,“你这么一说,倒真像是本宫给你沈家带来了福气……其实呀,不过是圣上有心关照沈珂而已。你想想,当初圣上给贵勋大臣们都只赐了一位美妾,如今却单单给沈珂赐了一对姐妹花,这不是特殊恩宠又是什么?你也别谢本宫了,若想谢,只去谢圣上就是了。”
这自古至今,还没有哪个女人喜欢自己丈夫纳妾,苏玉妍若真听认陆婧话去谢皇帝赵宥,只会令赵宥觉得尴尬。这样蠢事,苏玉妍自不会做,但不做,并不代表她不会惺惺作态,于是,她便站起身来,向陆婧福了一福,“多谢宛妃娘娘提醒。”
陆婧淡淡地挥了挥手,“罢了,就不必多礼了。”
苏玉妍从袖里摸出一个紫檀木盒,捧到陆婧面前,“这是我一点心意,还请宛妃娘娘笑纳。”
“这是什么?” 陆婧只觉这紫檀木盒有些眼熟,当下便伸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