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珂目不转睛地看着满面羞红苏玉妍,就像贪吃孩子盯着鲜艳欲滴红樱桃,再舍不得移开眼去。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其实,当初信阳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生出娶你为妻念头了。没想到,时隔两年,历经波折,你才成为我妻。”
他这么一说,苏玉妍就不禁想起前事来,羞怯之意便褪去少许,当即问道,“这么说,当初你是故意窃走我白玉并蒂莲?”
“你怎么知道窃走白玉并蒂莲人是我?”沈珂笑道。
“你后来若不接近我母亲,兴许我就不知道窃玉人是你了。”苏玉妍眼角余光瞟向他左耳垂,“是你耳上那颗痣让我确认了你身份。当然,还有一个超出平常女子身高。”
“看来一切皆是缘分。”沈珂不由得展眉笑道,“原本我窃走你白玉并蒂莲,只是怕你进宫会给姐姐造成困扰,后来见了你容貌,不免心生绮念……”瞥见苏玉妍娇艳如花脸庞露出几分薄嗔。便作势窃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说罢又正色道,“之后杨正青要对你下手,你临危不惧让我对你生出好感,同时也让我生出同情,所以,才有了以后一切。”
“如今看来,还多亏了有你帮忙。”苏玉妍抬起眼睑,望着近咫尺俊朗笑脸,“要不是你。我恐怕早不人世了。”
沈珂回望着她,脸上笑意渐渐褪去,良久。才慢慢伸出手去,将她小小手掌包他掌心,郑重说道,“你母亲死,令我十分愧疚。要不是我优柔寡断……”
“这不能怪你,是她……想还我自由。”苏玉妍打断他话头,“她一个平凡女子,势单力薄,别无它法,唯有用自己生命去赌。”提到宋氏。苏玉妍心里顿生黯然。
“嫁给我,你可曾后悔?”沈珂将温热手掌包围着她手,手上微微用力。似乎透露出他内心忐忑。
“如果让我重选择,我也会作出同样选择。”苏玉妍落落大方地迎着他眸光,坚定地说。她知道,此刻她肯定,胜过万千情话。而她与他之间所经历波折坎坷,已远远不是几句单纯情话就能表达殆。
这样肯定。令沈珂心顿时欢愉起来,如同一个得偿所愿孩子一样,唇角扬起,脸上笑容是如沐春风起来,拉着苏玉妍手轻轻一带,就将她拥入自己怀里。
于是,苏玉妍就被迫坐他有腿上。
这样暧昧姿势,顿时让屋里气氛也变得暧昧起来。
苏玉妍扫了一眼窗外渐渐西沉太阳,下意识地想推开沈珂紧紧圈住她身体手,手肘一拐,就撞上了他胸膛。
沈珂顿时闷哼一声,眉峰微微一皱。
苏玉妍立时察觉出异样,不禁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
沈珂却道,“不碍事。”
苏玉妍眼见他脸色突然变得发白,低头又见他大红喜服上竟隐隐有暗黑血渍,顿时吓了一跳,当下也顾不得羞涩,伸手解开他衣襟,见他白色中衣已经被鲜血沁湿,只觉心惊肉跳,连忙扬声唤春草。
春草双珠几个跟着锦春吃饭,又随她认了认府里路,这才回到兰亭居,不想守廊下小丫头却说沈珂屋里,看着虚掩房门,她们便不好擅自进去,只得外头小花园里谈天说地,还好已近黄昏,又有微风吹来,倒也凉爽宜人。
听见苏玉妍叫她,春草顿时跳了起来,立时就要往屋里冲来,双珠却一把将她拉住,笑道,“你先别急,有姑爷屋里,会有什么事呢!”
柳红旁,却不冷不热地说道,“都已经到了人家屋里了,还姑爷姑爷叫,让外人听见,可要说少夫人偏袒娘家下人了。”
虽说柳红说得理,但秋蕙与双珠眉峰还是微微一皱,春草是个息事宁人,便道,“亏得姐姐提醒。”边说边往正屋而来。
苏玉妍已将虚掩房门打开,看到春草几个候门外,想了想,还是吩咐候廊下小丫头去找锦春锦秋,让她们过来给沈珂包扎伤口。
平日这两个贴身丫头都是近身侍候,今日不同以往,是他大喜日子,而且夫人又带了四个美貌如花陪嫁丫头,锦春与锦秋两个虽然不说,却还是自觉地避开了。
春草几个见苏玉妍让人去找锦春锦秋,虽然不解,但寻思着这府里事她们几个才来也不熟悉,锦春和锦秋是伺候了沈珂多年贴身丫头,还是她们使唤起来得心应手,便也没有出声。
苏玉妍扫了她们一眼,沉声向春草和双珠说道,“你们先去厨房打些开水来,我要为爷清洗伤口。”
春草顿时吓了一跳,瞟了一眼坐桌案旁沈珂,忙忙往厨房去了。
少时锦春与锦秋抱着小药箱匆匆过来,进屋看见沈珂中衣上血迹,顿时唬了一跳,锦秋脸上很不好看,一言不发地开了药箱,将一应药水纱布拿出来,本欲伸手去解沈珂衣裳,听到锦春旁边轻咳一声,伸到半空手就停那里。
苏玉妍只作没有看到,上前为沈珂解开衣裳,这才向锦春和锦秋说道,“你们平素都是近身侍候爷,这会儿也不用避嫌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得了这话,锦春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手脚麻利地与锦秋两人为沈珂重包扎了伤口,锦秋看着那要痊愈伤口上沁出鲜血,不禁泪眼婆娑,好不容易才忍住。
锦春怕苏玉妍看着不喜,忙拉了她出去。
这一折腾,已是夜色深沉。
屋里燃起了大红喜烛,锦春为两人送上饭菜。
烛光摇曳中,苏玉妍与沈珂相对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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