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原本也没打算把苏玉妍亲事真托付给武贤伯和宋德成兄妹,听着宋德书敷衍之词,倒也不以为意,只苦笑一声,“妍儿也是个三灾八难孩子,前几年生了场重病差点就没了……这后半辈子,我不能再让她吃苦了。”
这就是说,不能让苏玉妍嫁入寒门。宋德书心里微忖,旋即笑道,“我瞧着妍儿就是个有福孩子……这样模样儿,这样性情儿,若做了人媳妇,人疼她还不及,哪会让她吃苦?姐姐真是多虑了。”
“托你吉言。”宋氏笑道,忽将话题一转,“我想进宫见见沈玮,你可有法子?”
宋德书略一沉吟,便微微一笑,“你要进宫,倒也不难。回头我跟琳儿顼儿说说,让他们俩个沈玮跟前提提,宫里再传出懿旨召见,岂不是名正言顺?”
宋氏已知沈琳沈顼姐弟俩深得沈玮喜爱,又是时常出入内宫,由他们两个孩子带口信,倒也便宜。当下便笑道,“我倒忘了这茬……”
……
乾宁宫里。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行,青松拂檐,玉栏绕砌,佳木茏葱,奇花闪灼。
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进金碧辉煌宫殿里,微风轻轻吹拂,撩起飞檐上悬挂金铃,发出清脆“叮当”声响,为沉闷宫殿里平添了几分和谐安详,让廊下站得笔直却昏昏欲睡宫女太监们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时不时拿眼去看那随着微风左右晃动金色铃铛,倒多了一个打发时间消遣。
寝殿内,水晶为灯,珍珠为帘,地铺白玉,内嵌金珠,极奢华。内设六尺宽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床上设着青玉抱香枕,淡黄锦衾里卧着一个年近三旬女子,女子容貌如花,面色却显得有些苍白,不时还发出压抑低咳声。
床前花梨木椅上,坐着一个十四五岁少年,身穿紫色蟒袍,发束镶鑫玉冠,生得剑眉凤目,眉宇间却露出丝丝忧色。待床上女子咳嗽过后,便急忙把旁边案几上青瓷茶碗送到她嘴边,“母妃,您先喝口茶润润喉……”
女子就着少年手啜了一小口清茶,便又缩回锦衾里,轻声说道,“宥儿,你父皇今日可曾跟你提起纳妃之事?”
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