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会死。”姑姑说。
“这么说,你是故意让若磐去送死的了?”安然质问。
“他不死,谁替子欣去死?他和子欣,必须有一个人死,才能解得了叶茵前世的怨气。难道你愿意让子欣去死吗?”姑姑说。
“那子欣怎么样了?”若磐问。
“虽然秦若磐已经死了,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我担心他们再找子欣的麻烦,把子欣的魂魄藏在了若磐后山的龙虾花里,让一条竹叶青蛇在那儿守着。你听着,你要做三件事:
明天赶快把若磐的尸体埋葬,埋得越深越好,放久了我担心会有尸变。
我把子欣的魂魄藏在若磐后山的龙虾花里,如果半个月内子欣的身体都没事,叶茵也不来找你,你就选一个太阳最大的白天,在午时的时候去把那朵花摘下来,种进我送你的葫芦里,把葫芦带到子欣的床头去。子欣就会醒来。但是,子欣醒来后,你要好好照料那株龙虾花,每天的正午时都记得给它浇水,浇的水必须是溪水和河水,不能是自来水,每次浇水都浇到葫芦口,不能太满,也不能太少。在它明年开花之前不可以让它死去,否则子欣也会跟着死去。
七月初一的时候。带子欣回老家界山,去土地堂给我妈接亡,接她回家。让她跟着子欣,保佑子欣。你不去接老人家,老人家怎么知道家在哪儿,怎么跟在你们身后保佑你们?”
说完,姑姑转身准备离开。
安然赶紧起身想要拉住姑姑。可是,他的手刚刚触到姑姑的绿色裙角,就被外面那圈白色的光圈给弹了回来,像触电一般。
“怎么,还有事?”
“若磐后山好多龙虾花,我怎么知道哪一朵里面藏着子欣?”安然问。
“竹叶青会告诉你的。”
说完。姑姑绿色的身影又飘走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安静。
第二天早上,趴在房间里睡着了的安然被一个警察推醒了。
安然揉了揉眼睛。看着那个警察,等待着他新的问讯。
没想到,那个警察说:“你可以走了!你朋友的死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意外坠井身亡,你可以把他的尸体领回家了!”
安然来到停放若磐尸体的房间里。看到若磐安静地躺着,浑身一点血色都没有。脸色白的就像一张纸。
安然心中难受极了,他不敢再正视已经变成干尸的若磐,他在心底默默地说:“若磐,对不起,对不起!”
安然给若磐对面村子里的支书老王打了电话,告诉了他若磐意外死亡的死讯,希望他能找几个人来帮忙把若磐运回家,同时,找几个道士和几个村人,今天就要给若磐念经超度,并且今天就要入土为安。
支书老王很快就和几个人赶到了警察局,看着若磐干瘪的尸体,支书老王说:“没想到,秦老板他还是要走上这不归路啊!”
“老王,若磐在我们这儿没有亲人,他也没有什么朋友。我想,今天咱们就一起辛苦一下,让他入土为安吧!”安然说。
“行啊!咱们先把他运回家吧!”
老王让几个年轻人把若磐的尸体搬到了一块门板上,抬上了一辆小货车,车子朝若磐的小山开去。
小山的路口,一个漆黑的棺材已经放在路边了,几个道士已经在棺材边等待。
人们把若磐的尸体放进漆黑的棺材里,道士就地给若磐的手里塞上了纸钱,准备封棺。
“等等!”安然说,“给他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那就把棺材抬到他家门口些吧!这样意外死的人是不能抬进屋的。”老王说。
棺材抬到离若磐的小屋大约五十米的时候,人们把棺材放下了。
安然从院子里的茶几下面拿了钥匙,打开了小屋,进了若磐的卧室,给若磐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想了半晌,安然把那本相册也带上了。
安然回到棺材旁,给若磐换衣。
若磐的身体冰凉而干枯,就像冬天里的稻草,冷得扎手。
安然给若磐换好了衣服,把那本相册放进若磐的棺材里以后,道士就封棺了。
道士又让大家把若磐家里所有的衣服都剪掉了扣子,用一个大口袋装着。随着一声吆喝,人们抬起棺材朝对面的坟山走去。
坟山上,茵茵的坟旁,有几个人已经挖好了一个坑,在那儿等着了。
“老王,这坑是不是挖得有点浅了?”安然说。
“不浅,我们这儿都是这么挖的。”老王说。
人们把若磐的棺材放进坟坑里,道士开始念经,念了一阵,让大家填土。
很快,在茵茵的坟旁,若磐的新坟便堆好了。
人们在坟头焚烧纸钱,焚烧若磐的衣物,等一切都成了灰烬,大家便都离开了。
黄昏的夕阳照着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下山离开后,沉下了山坡,月亮升了上来。
月光照在若磐的坟头上,那坟头的土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下滑,仿佛坟里有什么东西要往外面钻,不一会儿,从堆坟的新土里,伸出一只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