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看样子又没浇花。”黄莺拿起水管,开了水龙头,把需要浇水花一一浇了一遍。
花浇好后,她去敲若磐门:“秦若磐!若磐!”
没有人答应。
黄莺又尝试着拨打若磐手机,关机!
“大清早,这人去哪了?”
黄莺去百合田里摘了自己需要百合,装上车,给若磐留了一张留言条:“百合六十朵左右,钱打你卡上。收到请回短信。黄莺。”
把留言条压院子里茶几下面,黄莺离开了若磐小山。
而此时若磐,却走了去山对门陵园路上。
昨晚,若磐一夜没睡,只要一闭眼,他就看到茵茵跌落崖壁身影,那白色身影崖壁底端消失不见。
“茵茵到底怎么样了,我怎样才能知道茵茵现情况?”若磐一遍一遍反问自己。
天亮时候,青青话他耳边响起:“你这个猪一样傻瓜,你要是那么喜欢茵茵姐,等你也变成了鬼,你再来找她吧!”
若磐突然茅塞顿开:“对,只要我死了,就可以看到茵茵。”
我要怎样才能死呢?若磐思考了很多种死亡方案。
跑到马路上让来往车辆把自己给撞死。可是,如果撞不死,怎么办呢再说了,万一死得很难看,吓到茵茵怎么办?
去买安眠药吃,这样死得很干净,不会吓到茵茵。可是,医生不会轻易开安眠药给病人,而且即使开了,也只开很少,吃不死,要积累很多安眠药需要一定时间,那我要等多久呢?
割腕自杀。可是,看到红色血会很头晕,万一还没割那么深,自己就先晕了,不也是死不了吗?
想了很久,安然终于想到了一个方便死法:喝农药!自己小山上种了那么多花和树,不缺就是农药了。而且,喝农药不会死得难看,又不用看见血,又不会害到别人。
“就这么办了。”安然想。
天一亮,若磐先给黄莺写了一封信,然后给安然发了一个短信。随后,他拿了一个花篮,花篮里放了一朵玫瑰,一瓶农药,一叠纸钱,一把香,朝对山陵园走去。
来到陵园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茵茵坟头坟山中格外醒目,因为若磐坟头种野菊花开了不少,清香气扑鼻而来。每一朵花香里仿佛都有茵茵味道。
若磐茵茵坟前坐了下来,他把玫瑰花放茵茵坟前,然后点燃了那把香,把香插到坟前泥土中,再烧燃了纸钱,纸钱坟前青草映衬下,火红火苗格外红。
若磐对着茵茵墓碑说:“茵茵,如果死亡可以让我们遇见,我愿意死亡。你等我!”
说完,若磐打开了那瓶农药,咕咚咕咚像喝矿泉水一样把农药喝了下去……
朦胧中,若磐头昏眼花,腹疼难忍,茵茵墓碑前倒了下去。倒下刹那,若磐仿佛看见:茵茵墓碑变成了一扇漆黑门,那扇门打开了,茵茵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穿着雪白婚纱,披着那头乌黑长发,对自己伸出了戴着戒指手,说:“若磐,你来了!来吧,我们回家吧!”若磐拉起了茵茵手,走进了那扇漆黑门里。
若磐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茵茵声音还耳畔回响:“若磐,若磐……”
正准备送子欣去店子里安然手机忽然响起了短信铃声,若磐打开手机短信。短信是若磐发来:“安然,我走了,以后一切都拜托你了,我给黄莺也写了一封信,放了我枕头下面。麻烦你交给她。”
看到这条短信,安然吓坏了,一种不祥预感像闪电一样袭击了他全身每一根血管。
“子欣,别去卖场了!赶!去若磐家,给黄莺打电话,叫她赶去若磐家!”
正花店里忙碌黄莺接到了子欣打来电话:“黄莺,赶去若磐家,若磐可能出事了!”
拿手上百合花还没插进花瓶就哗啦掉到了地上,黄莺不顾那散落百合,冲着店子里帮忙看店小姑娘喊:“小雨,今天你看店,我有事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停车场走去。
三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若磐小屋,小屋门和早上黄莺来摘花时一样紧闭着,黄莺放茶几下面留言条也没有动过痕迹。
安然迅速地打开了小屋门,客厅里找到卧室钥匙,打开了卧室门。
若磐卧室里很安静,没有若磐影子。
安然掀起若磐枕头,一封信安静地躺子枕头下面。
“信是给你。”安然把信递给了黄莺。
黄莺颤颤巍巍地打开信纸,这是一封很短信:“黄莺,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照顾,感谢你每天帮我浇花。以后,我小山和山上花就拜托你和子欣还有安然了。安然不会种花,所以对花照顾,要多靠你了,希望你和安然协商,以后这山上事就由你们商量打理吧!若磐。”
黄莺看完这封短信,默默地把它递给安然,安然和子欣也看完了这封绝笔信。
“若磐会去哪呢?”黄莺说。
“是呀,他会去哪呢?”子欣仔细端详房间每一个角落,希望可以看出点蛛丝马迹。
目光房间里搜寻了一遍,子欣发现墙角一个柜子门虚掩着,没有完全关拢。
子欣走过去,打开了那个柜子,她发现,柜子里放是香纸和蜡烛。而且,一摞*纸钱有被分开拿走一部分痕迹。
“你们看!”子欣把大家叫到柜子前,说,“若磐可能去茵茵坟上了。”
“可是,茵茵坟哪儿呢?”安然说。
“你们说茵茵是谁?”黄莺问。
“他未婚妻。”子欣说。
黄莺瞬间明白为什么若磐会拉住自己手喊“茵茵”了,她还以为若磐喊是自己,原来另有其人,而且还是一个死人。
一个死人!黄莺心中一抖,忙问:“那她坟哪儿?”
“给老王打电话!”安然说,“那天是老王把他从坟堆里背出来。”
很,老王带领下,安然、子欣还有黄莺直奔山对面陵园。
崎岖山路,管不时有小草会绊到路人脚,大家还是走得飞,每个人都不由地加步伐。
安然拉着子欣手已经潮湿,豆大汗珠从子欣脸上流了下来,她腰间衣服也很被汗水浸湿了。黄莺一边走一边喘着粗气,不时停下来歇气,歇一会儿又马上追上前去。
老王走前面,老王家黄狗跟老王屁股后面。
翻过一座小山,满是墓碑陵园出现大家眼前,所有墓碑都草丛中静默着,墓碑旁人们种松树绿得发黑。
这么多墓碑,哪一个才是茵茵墓呢?要是这样一个一个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老王摸了摸黄狗头,把安然手上若磐毛巾给黄狗闻了闻,然后,拍拍黄狗屁股,黄狗朝墓碑群中跑去。
跑了一阵,黄狗不远处一个墓前停了下来,站那儿对着老王方向直叫。
“走!”老王说着,带大家朝那个坟头走去。
拨开坟之间杂草,老王和大家来到了茵茵墓前。那漆黑墓上赫然印着“叶茵”名字。
若磐已经倒那漆黑墓碑面前,他一只手还抚摸着墓碑上那个“茵”字,另一只手上拿着已经喝空农药瓶。
老王走上前去,把若磐翻了过来,试了试他鼻息,又手腕处去试他脉搏,然后说:“还没死,!背起来,送医院!”
安然背起若磐就朝山下跑,子欣拨通了12电话。
当安然气喘吁吁地把若磐背下山,背到马路上时候,12急救车已经马路边上等着了。
医护人员看到安然把若磐背下了山,连忙抬着担架迎上去,把若磐放担架上,把担架抬到救护车里面。
护士让安然他们坐救护车后面座位上,扶好担架,救护车马上一路鸣笛朝医院直奔而去,车上每个人都紧张急了。
很,车子开到了医院,若磐被送进手术室洗胃。大家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
“这年轻人,有什么看不开呢?”老王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他那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子欣说,“我该怎么办?”
安然握住子欣手,把他揽进自己怀中。
不知道手术做了多久,漫长等待后,终于有一个医生走了出来说:“幸好那农药剂量不重,命保住了,谁是家属?来办住院手术!”
安然和子欣从医生手上接过单子,去为若磐办理住院。
还昏迷中若磐被送进了病房。
病房里,昏迷中若磐看到茵茵满脸担心地站自己面前,说:“若磐,求求你,为了我,好好活着,别做傻事好吗?”
一滴眼泪从若磐清瘦脸颊上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