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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离开了吴仙娘家后,若磐坚定地相信:茵茵某个角落存,他一定要再见到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他*茵茵。他打开日历,艰难地等待农历七月十五到来。今天按农历来算话,才六月初,那么,还有一个多月等待。
每天,若磐照样早起浇花,照样迎送买花顾客,生活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但若磐心却不再如死水般平静,每天,他内心都波澜起伏,对将要到来那一天,他充满了期待。
子欣和安然生活也渐渐平静。吴仙娘葫芦安然诚惶诚恐地放了子欣床头,那个葫芦清客房里像一道另类风景,和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极不搭调。但是,自从床头放了那个葫芦以后,子欣晚上确实没有再做恶梦,只是那鼻子上红线每天都会深一点。子欣很久都没有照镜子了,安然知道子欣害怕照镜子,家里镜子上都被安然装上了拉帘。安然和妈妈每天看到子欣鼻子上红线一点点加深,也不敢告诉子欣,只是默默地担心。
今天,子欣早早地起床,她这几天都睡得出奇地好,晚上也没有再做恶梦,所以,她想要去店子里看看。
洗漱完毕,子欣拉开了镜子,想要对着镜子梳上平时呆店子里发型。当镜子随着拉帘拉开,裸露子欣面前时,子欣看到自己鼻子上那鲜红划痕,那一晚,茵茵抓住她鼻子,用血红指甲划向自己画面子欣脑海前突然闪现!
子欣倒抽一口凉气,她突然感觉浑身血液都变得冰凉,瘫倒卫生间洗漱台上。
安然起床没有看到子欣,他找到卫生间门口时候,正好看见子欣匍匐洗漱台上,脸色苍白。
“子欣,你怎么了?”安然速跑过去,扶起子欣:“你今天怎么把镜子打开了?”
“安然,你早就看到了我鼻子,对不对?”子欣问。
“对不起,子欣,我怕你担心,没敢告诉你。”
“这鼻子是那一晚后就变红,对不对?”
“子欣,你别担心,会好起来。”
“不,吴仙娘说过,她只能保我百日平安,安然,现我只剩下两个多月命了,是吧!”
“不会,子欣!你别瞎想!”
“你别想骗我,我就要死了,我要死了!”
“子欣,有我,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能有什么办法?安然?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
两个人卫生间里争吵惊醒了婆婆。婆婆起床来到卫生间制止了他们争吵,她从来没有看见子欣像今天这样和安然吵架,子欣一直活泼大方,从未生过安然气。可今天,子欣却那么大声地和安然你一句我一句针锋相对。
她不知道,子欣只是想这样大声地说出自己认为即成事实,用这样大声说话来掩盖自己看到鼻子上红线时恐惧。
婆婆加入并没有制止住子欣嘴,子欣转而又质问婆婆:“您也看到了我鼻子,对不对?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子欣,”婆婆和安然一样解释,“我们是怕你担心才没说。孩子,既然你已经看见了,我们就一起想办法吧,好吗?”
说完,婆婆把子欣和安然都叫到了客厅。
婆婆开始帮子欣分析:“虽然吴仙娘说那个葫芦只能保你百日平安,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不可以这百日里想办法。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虽然命运给了你这些可怕遭遇,但我们都不认命,对吗?”
子欣安静下来,她从来不会认命。
刚刚开始开内衣店时候,生意并不好,竞争对手卯足了劲想把她店子挤垮,店子一度濒临倒闭境地,可是,子欣还是想办法拉到了赞助,使生意绝处逢生。现,即使自己家里出事两个多月了,子欣一直没怎么去店子照看生意,店子也依然正常经营,那几个帮忙看店小姑娘每天都会把当天营业情况发到她手机上来。
和人斗,自己没有绝望,也没有被打垮;那么,今天,如果说一定要和茵茵斗话,为什么自己就要未战先降呢?
“妈妈,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大声说话。”子欣说,“安然,对不起。”
“没事,子欣,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安然说。
“我不怕,安然,从今天起,我先让自己不怕!”子欣说完,站起身,把餐厅镜子上拉帘拉开,她看到镜子里站着一个陌生子欣。这个子欣比起原来那个成天笑嘻嘻子欣要憔悴很多,但也成熟很多。子欣离镜子近地端详自己鼻子,她看到那条鲜红线条沿着左边鼻根延伸,中间红一点,边缘浅一点,像是被刀子划伤一般。
安然来到子欣身旁,默默地站到子欣身后。
端详了一会儿,子欣到房间去取来了化妆品,开始给自己化妆,她用很厚遮瑕膏遮掉了那条红线,然后量把鼻根处皮肤修饰得和周围皮肤一样自然。
“我先要勇敢起来。”子欣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子欣仔细地回忆这段时间所做恶梦和发生一切:妈妈梦里让她去找若磐,并给了她那枚戒指;自己找到若磐后,平时只梦里无声出现茵茵却突然大发雷霆,直接冲到自己床前质问自己并划伤自己鼻子……
“看来,只有若磐能帮我。”子欣说,“安然,今天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去找若磐,好吗?”
“你想要去找若磐话,我现就可以陪你去,我打电话请半天假。”
“不,下班再去,不急这一时。”
五点,安然早早下班来到卖场接子欣。
看到安然像块门板一样伫立店门口时候,眼疾口桃子马上打趣道:“欣姐,稀客来了!”
“让我看看是谁?”琳琳马上探过头来接话,“哦,原来是姐夫啊!”
子欣从收银台前抬起头来,说:“安然来了!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安然从来不会走进子欣店,他一般都只门口站一会儿,他和他妈妈一样,不习惯被五彩缤纷女性内衣包裹。
走出繁华热闹商业街,安然带着子欣开车来到了若磐小山。和街上繁华比起来,若磐这里实是个安静而美好去处。
若磐招呼子欣和安然院子里坐下,为安然送上了一杯淡淡绿茶,给子欣则递上了一杯清香玫瑰花茶。若磐这儿不缺就是花茶了。
“若磐,能告诉我们你吴仙娘家里发生事吗?”安然说,“那天看你木木地出来,我们都不敢问。”
“那天我和茵茵对上话了,茵茵来过,带走了戒指。”
“那你们说了什么?”子欣问。
“茵茵让我别去找他,过自己日子。”
“你呢?你是怎么想?”看来,茵茵确实不希望若磐参与她事,子欣想。
“以前,茵茵走了,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她了。所以,我关了花店,这里承包了这座小山种花,只是想,抬头就能看见对面远处茵茵长眠小山,可以这样继续陪着她。可是,如果上天还能让我再见到茵茵,不管她是人是鬼,我都不会放弃,我都愿意陪伴她,无论要付出什么样代价。没有她,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那么,你愿意答应我去找茵茵了?”
“是,茵茵说她下个月十五会去城西许愿树许愿,或许我那一天可以见到她。”若磐说。
“那,我陪你一起去!”子欣说。
“子欣,你别去吧!”安然说。
“不,我一定要去!越是逃避越解决不了问题,安然。”
“那我们三个一起去吧!”安然说。
“就这么定了。”子欣说。
子欣和安然回到家时,婆婆已经把晚餐都准备好了,只等着他俩回家吃饭。
饭桌上,子欣终于如往常一样正常吃饭,会主动给安然和婆婆夹菜,会夸婆婆菜好吃。
该来总是会来,不管自己能不能走过这段磨难,生活总得继续,与其每天惶恐不安,还不如好好过好现每一天。
“妈妈,下个月十五那个若磐要去会她未婚妻,那天是鬼节,我和安然准备陪他一起去。”子欣说,“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到时我们去时候可以准备或者注意些什么,您帮我们想想。”
“鬼节人们一般是不太出门,尤其是晚上,都怕撞邪,你们不能不陪他去吗?”婆婆说。
“这不好,他去会他未婚妻说不定可以帮到我,他愿意帮我,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那,我去给你们求几道平安符吧!”妈妈说,“你们问问若磐生辰,求平安符时候可能用得上。”
还没到七月十五,从七月十三起,每到入夜,路边、河畔就有人三三两两地烧纸钱,烧完后便匆匆离开。待到第二天清早,扫马路人总能看到马路边上堆着一圈又一圈烧过纸钱灰烬。
七月十五早晨,子欣和安然吃过早餐便准备出发去找若磐。婆婆拿出了三道庙里求来平安符,把其中两道一一挂安然和子欣脖子上,另一道交给安然,告诉安然让若磐务必戴上。然后,妈妈又拿出一包香灰,说:“这包香灰是从庙里菩萨香炉里倒出来,我请庙里高僧施了法术,能够辟邪。等到天黑时候,你们到了地方,就选一个地方把这香灰拿出来,倒成一个圆圈,你们三个人呆圆圈里面,无论看到什么,发生什么,都不要走出圈外去。有了这香灰隔离,那些邪气也不会伤到你们,他们或许看不见你们,从你们身旁绕开,或许看见了也避而远之。人们都说,人鬼之间只隔着一层纸,大多数时候人和鬼是互相看不见,妈妈希望今天晚上你们什么也看不见,如果看见了什么,害怕就闭上眼睛,不要走出香灰围成圈。记住了吗?安然?”
“妈妈,我记住了,你放心吧!”安然说。
婆婆不安眼神中,两人离开了家,下楼去了。
还没走到楼梯转角,婆婆又追了上来。她手里拿着两根缝衣针,她把一根别到安然袖子上,把另一根别到子欣袖子上,一边别一边说:“把这两根针别好,这针就是剑,那些幽灵都怕被剑射,见你们身上别有剑就不敢靠近。以前,村子里庆嫂她儿子满百日时候,一个算命先生从她家路过,硬说他儿子活不过今晚。晚上,庆嫂守着她儿子,一边守着一边拿针线缝衣服,半夜里拿魂幽灵来了,看到庆嫂手上针,就都不敢靠近,他儿子就活过了那晚,到今天他儿子还好好呢!”
“妈妈,别担心!”安然握住妈妈手,“我们会平安回来,你明天早上就家里做好了早餐等我们吧!”
到了若磐小山前时,若磐已经早早等路旁了。他们三人朝着城西直奔而去。
城西小树林里西南面,有一棵很大许愿树,树上挂满了各种各样彩色丝带,丝带上写满了人们愿望。一阵风吹过,彩带纷飞,人们愿望也风中飞扬。
“安然,咱们也一起来许愿吧!”子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