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多?要排很长时间队?不是提醒你们早过去么。”
“不是,薄南风临时有事情先离开了,哪天有时间了再过来。”江南语气轻松。
宋林爱却扫兴哀嚎:“什么了不得大事啊,就差这么一天。本来我和孙青等着你好消息,还想着庆祝呢。”
江南知道她们都很关心她,这些年跟父母一样,盼星星盼月亮希望她能找个好人嫁了。
“爱爱……”话没说完,一下停顿。
迎面而来车子车速很,所以停下来时候倍显突兀。
江南傻眼,看车门打开薄南风从上面跳下来。
神采飞扬朝她走来,步伐很大,像极了阔步冉冉公子。
“给谁打电话,电话打不进来,还怕你离开了。”
薄南风已经走到跟前,一伸手拽到怀里。
宋林爱那一端催促:“喂,喂……江南?怎么不说话?”
江南才想起还通话中,马上回了一句:“薄南风又回来了,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然后挂断,问他:“你怎么又回来了?”之前电话确有插播,没注意,想着一会儿再回过去。
薄南风扬了扬好看眉,似笑非笑:“再急事也得把证先领了,怕你哭鼻子,回家再睡不着觉。”
江南“扑哧”笑了,脸上痒痒,抬手去抹,一脸水渍,竟然真泪流满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没怎么样,真没什么想法,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有。”薄南风捧起她脸,吻干她脸上泪:“再急迫事,也没有我娶你重要。早该办登记,现你连孩子都给我怀了,已经很委屈你。”
江南没想到会有这样转折,这回真是要喜极而泣。没有立刻离开是觉得恋恋不舍,感觉很可惜,就要和薄南风成为一家人了,却突如其来有了变数。但如果不是宋林爱那通电话,现也已经离开了。
哽咽了一下:“那你不是赶不上飞机了?”
“好多航班,又不是现不走,就走不成了。”
拉着她去办手续,走两步还笑她:“早上才说你漂亮,现就给我丢人。”拿指腹轻轻抹了两下她脸,示意她妆有一点儿花。不过防水,化得又淡,所以不是特别明显。
江南嗔怪:“还不都是你。”
顺利办完手续,大红证件拿到手里滚烫。觉得这一刻幸福天下任何都比不上,真正成了一家人,一辈子都是彼此人了。跟做梦一样,这种感觉,是以夫妻模式同居一百年幸福都比不上。那种尘埃落定踏实感是女人竭一生孜孜以求东西。
难怪有那么多人只拥有一个人还不满足,打破头争取一个名份,原来真是种不一样感觉。
江南要给密友打电话报告好消息,薄南风要返回机场。
出了民政局大门嘱咐她:“乖老婆,千万别喝酒啊,要是让我知道你不听话,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江南推了他一把:“我知道了,你走吧。薄南风,你好罗嗦。”
薄南风捏上她下巴,灼灼盯紧她,似笑非笑:“你叫我什么?”
“薄南风啊?”江南理所应当。
薄南风手上力道紧了几分。淡淡眯起眸子:“叫什么?嗯?”
江南恍然,不禁笑弯嘴角:“老公。”
薄南风咧开嘴角,笑得灿烂。
“这样才乖,以后不许叫名字,就叫这个。”
江南好不容易将人打发走,上车给宋林爱打电话。
“爱爱,我和薄南风已经办完结婚登记了。”
宋林爱没想到,吵嚷着玄幻,又问她:“薄南风刚才回来,是跟你办手续去了?”
江南“嗯”了声。
宋林爱拔高声音:“我说你们两个怎么那么热血情怀呢,做点儿事情非得搞成这样跟拍电影似,晃我们一下,你们才开心是吧?”听筒里声音小了一下,看来是跟身边人说:“领证了,放心吧。”
江南叫屈:“我们也不想啊,谁知道事情这么赶巧。”
宋林爱说:“不管不管,今晚你请客。”
江南答应得爽:“好,今晚随便吃随便玩,我全部买单。”
事情还很多,昨天跟江妈妈打电话说今天要来办结婚登记时候,就说中午让她和薄南风过去吃饭。他们家准备,嘱咐她:“务必得过来。”
现薄南风是去不成了,她这便自己开车过去。
纪梦溪觉得无可奈何,长辈面子不好拔。
纪伯父一早热切过来,是真对他上心,这么多年都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什么事不是首当其冲为他着想?
眼见二十九,小三十人了,周围多少女孩子喜欢,却仍旧单身。整个纪家指望他传宗接代,一心盼着他早结婚。
上门来就说:“梦溪,大伯给你介绍这个女孩子条件不错,珠宝设计师,才从国外回来,你不是也国外呆过,跟她肯定有共同语言,大伯都问过了。知道你标准高,一般女孩子我也不给你介绍。我跟她爸爸有几次生意上往来,跟咱们纪家算门当户对,今天要是有时间就过去见一见。”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而他又是真没有事情做。不好直说不去,不仅是拔大伯面子,只怕纪伯父对那头也不好说话。
应下来,约好上午九点“资”咖啡厅见面。
如何没料到回家一次就撞到这样事,以前门当户对女孩子有事,有意无意引见过,他表现得没有兴致,长辈们也就自动不了了之。直接说去相亲,还是头一次。也是想起江南那一次了,说是相亲这回事无奈又尴尬,就想着,不防去试一试。
他早到一些,守时是美德,八点半便到了。
叫了一杯咖啡浏览网页。
美人姗姗来迟,纪梦溪等了一段时间仍旧不见人,抬腕看时间,已经九点二十了。起身打算离开,站起身时,咖啡厅大门被推开,浓妆艳抹,却很适宜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一眼注意到他,视线第一时间望过来。
苏瑞后来跟纪梦溪说起这第一眼,不确定那个人就是他,只是放眼望去,没哪个比他风华绝代,就希望是他。而且来时候已经听说,是个极优秀世家子。苏瑞以为,风度翩翩世家子,就该是那个模样。
踩着足有十厘米高跟鞋走过来,问他:“你好,是纪梦溪吗?”
纪梦溪惊讶她怎么会一眼认出他,面上却纹丝不动,点点头:“你好,我是,你是苏瑞小姐?”
苏瑞放下包,本就长相艳丽女人,笑一笑,是风华万千,吸引所有目光。
“你好,对不起,我来晚了。”看出他那个样子是打算离开,大大方方伸手请他坐。扫了一眼桌上杯子,叫咖啡时顺便问他:“你还要喝什么?”
早上本就没吃东西,空腹喝了一杯,已经到极限了。
摇头:“谢谢,我不需要了。”
纪梦溪看了苏瑞一眼,回忆早上大伯跟他说过,似乎年纪不大,二十三四岁,其他没用心听,都记不得了。
苏瑞是个直性子,说起话来也是直来直往,看他长相英俊,气度不凡。不相信是需要相亲男人,周身花团锦簇才对。
狐疑:“你这样男人也需要来相亲?家里人逼着来?”想了下,又说:“我猜你有喜欢女人。”
纪梦溪微不可寻笑了下,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这样也好,氛围会比较轻松。
闲散靠到沙发上:“我这个年纪,没有喜欢女人不正常。但也谈不上家人逼着来,自己也想过来见一见。”
苏瑞挺直腰板,半真半假问他:“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纪梦溪得体笑笑,不吝啬夸赞:“很漂亮,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高雅许多。”话音一转:“不过,不是我喜欢类型,我喜欢女人素面朝天,不比你这么华丽。”
苏瑞眼中已经有了欣赏光。
“没想到你这么直接坦率,你这个性情我倒是真赞赏。来之前我爸说你是个法官,我还以为是个矫情又乏味古板男人。”
“谢谢夸奖。”纪梦溪从容接过来,问她:“那你是被逼着过来?我猜你一定也有喜欢人。”
苏瑞喝了一口咖啡:“也不算,我是被我爸爸利诱来。我确有喜欢人了,可我爸爸说不合适,很不赞同我喜欢他。我怀疑我爸爸从中作梗,我本来回国好几天了,可我昨晚听他打电话说我还没有回来。其实我一直想去找我喜欢人,但我爸爸一直找人看着我。昨天跟我说让我来相亲,我不来,他就说,如果相不成,就放我去找他。于是我就来了。”
纪梦溪偏首轻笑:“也就是说,今天相亲结果是,不论我好不好,都注定是被看不上命运?”
苏瑞反问他;“我不跟你是同样命运吗?”
纪梦溪点点头,又抬腕看时间。
“我看我们差不多可以回去交差了。”
苏瑞倾身问他:“你回去怎么说?”
纪梦溪懒洋洋:“就说对方太优雅漂亮了,怕驾驭不了,不敢高攀。”挑眉:“你怎么说?”
“就说对方太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了,怕靠不住,嫁了也会有其他女人觊觎。”
这样无厘头一场相亲,好算过程不是特别辛苦。纪梦溪没有直接回家,开着车兜了几圈。后去了母校,校园里慢慢走,回忆还是很鲜活,几年过去了,涌到脑海里,仍旧一如初见。笑嫣明媚,调皮,可爱……哪一样都是令他深深陶醉。
这么多年,他从没哪一天忘记他和江南一起日子,哪怕零丁,都深烙脑海里,看到任何场景总能想到与她相关。便会想,曾经我们也是这个模样……
已经到了午休时间,下课铃响起之前,整个校园已经陷吵闹中。闲散无课学生三分成群涌向餐厅吃饭,稚气一张张脸,看着十分感触。自己也曾夹杂这群人中间,脸上带着与此相类似表情。那个年代什么东西都是纯粹,连带喜欢一个人。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