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月工资够不够?不够把你抵押这里,下个月发工资了我再过来补上。”
江南“扑哧”一声被他逗笑。
“你一个月才多少钱啊?”
国家公职人员待遇还算可以,但工资却不是特别高。吃穿有保障而已,如果本本份份工作,想大福大贵也不容易。可跟中国现状来比较,已经算人上人了,经济再不景气,起码高枕无忧。纪梦溪看着这么体面风光,其实一年赚得还没江南多。江南是不信他有手头拘谨时候,纪家就他这么一个独子,听闻他大伯家也没有孩子,两家压箱底财产都巴巴等他继承呢。
许多年前纪梦溪就跟她说过;“其实我若什么都不干,这辈子也会丰衣足食,我只是不想那样活着。”
江南早知道纪梦溪是个有志向人。
纪梦溪眉舒目展;“担心我养不活自己了?那你点儿嫁给我啊,别让我娶到你之前就饿死了。”
江南心里不好受,面上勉强撑着笑。
“纪梦溪,你想吃软饭?”
电梯门打开,江南话伴着纪梦溪爽朗笑声传出来,静寂空间里便显得格外清析入耳。
江南强撑起一丝笑慢慢僵凝住,像指腹划过流沙烙下浅薄痕迹,轻轻一涂抹,便消失不见了。
薄南风和阮天明西装革履,正等电梯,电梯门一打开四目相对。薄南风明显是听到两人话了,一只手插裤袋里本来优雅慵懒像只豹子,这会儿皱起眉头,盯紧江南不放。
阮天明甚识眼色,微笑着跟江南打招呼:“江律师,来吃饭啊?我跟南风正打算离开。”然后下意识去拉薄南风,意欲侧让开让那两人过去。其间小心意意盯着薄南风神色变化,唯怕他火气上来了控制不了自己情绪。
薄南风高大身躯立电梯门前不动,邪魅一钩唇,是笑了,冷冷却看不到半点儿欢愉里面。这个女人才跟他上过床,转眼就跟别男人谈笑风声,谈婚论嫁,却还要他乖乖让道,当他薄南风是什么?
他不动,江南也半分动弹不得。全身血液都像冷透了,身体又僵又麻,只能木讷跟他对视,看他眸中带着血丝风声云涌。酒店走廊里灯光一片明亮,雕琢着他精致五官轮廓,光色明明和昨晚不同,却同样有了让江南心跳加速迷幻。像对他无所抗拒,她觉得心口跳得厉害,越来越不能呼吸了。而薄南风就那么冷冷盯着她,眼神复杂,像要把她看到万劫不复去。
纪梦溪自心底里发出叹息,他害怕东西不仅还是来了,而且近眼前。自若伸手牵起江南手,指腹冰凉,不禁乍得江南一个激灵。
总算保持了优雅笑意:“大家都等急了,我们进去吧。”
江南此刻像一个木偶,从动作到眼神都说不出木讷。有人牵一牵线,她才能像现这样动一动。
对着薄南风和阮天明点头示意,就要离开了。才迈出一步,手臂蓦然被人攥紧。侧首望去,薄南风没看她,直视缓缓关合电梯门,骨节分明指掌却死死抓着她,泛出痕迹,江南骨头被他给捏断了。
“江律师,你不想跟我说点儿什么?”
即便她真对他无话可说,他却想说点儿什么。他以为昨晚那样就算拥有她了,她细语呢喃一遍遍叫他名字,温柔水一样与他抵死缠绵,心里该有他一席之地吧?他为此兴奋了一天,倒真像个毛头小子那样,薄南风长到这么大还从未像现这么沉不住气过。而她却将冷水兜头泼下,一个冷战过后所有有关温情梦魇都醒了。她有未婚夫,而他不过她一夜情。难怪她早餐不肯吃,电话不接,他以为她是害羞,那种事发生后才会跟他别扭,为此他一整天便想着晚上回去怎样讨她欢心。原来根本不是欢心问题,他连她欢都算不上,分明是不放心里。
“江律师,我话你没听到?”薄南风声音放大。
纪梦溪已经将江南带到怀里护起来,目光扫上他攥紧那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