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涛张圆了嘴巴半晌没合上。一出口就问她:“江南,你是不是疯了?”
江南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一开始有所忌惮就因为如此,而现她无所畏惧。
“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刘春玉主观恶性不仅不大,可以说完全没有,用她青春去赔付就真公平?我只是觉得以前比刘春玉主观恶性大很多人,我们都做过无罪辩护,为什么这次就不可以?就算法官不判她死刑,几十年牢狱呆下来,又比死了能好到哪儿去?饶她一死就叫减情处罚了么?我们为她做减轻处罚辩护跟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区别?”
许涛被她给打败了,有些哭笑不能:“江南,你能理性一点儿么,她以后怎么活,我们当辩护人根本管不了,我们只做自己权限内事情就足够了。以前那些是因为证据不足,我们有狡辩和否认空间,但这次刘春玉自己招供了。而且她家人都要求做减轻处罚辩护,我们有必要做无谓冒险么?”
一刹间那些悲摧感又涌了上来,不等江南说话,许涛接着说:“你想怎么做?她已经招供了,我们再怂恿她翻供?江南,你也不是做了一天两天律师了,里面有多大风险你不是不知道,万一她法庭上稍稍一软弱,就有可能把我们全盘托出,信不信你和我这辈子都别想这个行业里混了?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一次又彻底谈崩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不愉。
许涛才让她冷静一下好好思考,没想到就思考出这么一个结果。以现这个局面来看,如果再谈不拢,这个官司真没办法一起打了。
“我出去抽根烟。”
许涛一起身走了。
江南颓废到椅子上,早想到此刻会有局面。一点儿也不感觉意外,简直情理之中。就知道同道中人会遵循保守打法,至于当事人命运,天不人,跟他们似乎真没有多少关系。
江南不是爱心泛滥,刘春玉她面前流露出痛苦和无助,很难不让人动容。她没想推脱罪行,只是感觉对不起自己父母,还说如果这次出不去了,来生甘愿做牛做马。其实这一世她做已经很好了,刘春玉很孝顺,她杀人并非本质恶劣。不是双手染血人就十恶不赦,因此人情冷暖就得抛弃她!
坐不住了,拿上包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