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看着自己的儿子,又担忧的看着同样深爱的小姐,步履沉重的离开了房间。
她想起早上易晓梦看她时那阴狠的眼神,心里一阵阵慌,她是第一次这样看她,那眼神,让她想起十九年前的那件事,不会,这么多年了,她不会知道的,张心心口紧,浑身冰冷。
夜风清凉,蓝依若抬起头时,竟然看见天空挂着的圆圆的月亮,是啊,快中秋了呢,再过两夜,月亮一定会比现时的更圆,更亮,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和盼望什么,潜意识里有点抗拒刻意去怀念什么,那思想的阀门一旦打开,就如洪水猛兽般会突破空间,穿越时间,狠狠的,狠狠的,将她掩埋。那么多年,生日前的期盼已经成了习惯,就像一种蛊惑,在特定的时间,它就会在身体里来回窜动,不安分的想要冲出来。
夜里的樱花树显得有些寂寞,只是二十多天的时间,她突然模糊了他的脸,现在甚至要半分钟才能想象出他的样子,她想,瑾枫,如果你再不回来,慢慢的,慢慢的,我怕要拿很长的时间才能记起你的样子了。只是那些樱花树下,关于她和他的故事,却在她心里长成了一片繁茂的森林,驻扎在最隐秘,最柔软的角落,她知道,剩下的空间,她在等他在日后,一点点为她密密麻麻的填满。
她记得他在这里给她说的每一句话 ,每一个承诺,每一个眼神。
他说,依依,等你长大了,二十岁,我便娶你。
他说,依依,我要你为我而美丽,我们的生命自一开始便结在了一起,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会令我和你分开。
他说,依依,还记得我小时候给你看的那幅画吗,那是个神秘的地方,那里的天和你的眼睛一样的很澄澈,我只要一抬起头,就可以看见你也在深情的注视着我。那里一切无害,有漂亮的小楼和成群的飞鸟,和洵的风和清澈的泉水会一直滋润着你,我会在那里种满樱花树,粉红的,纯白的,火红的,夏天的时候我们在树下荡秋千,看月亮,听鸟语,你偎在我怀里,听我给你讲最好听的故事,天啦,依依,那将是多么的幸福。
他说了那么那么多,他给她勾画的未来是那样的美好和浪漫,他说这些的时候眼里盛放着无限的光芒,仿佛那是很近,很近,唾手可得。
她看着树旁的吊床呆,然后嘴角慢慢溢出一抹浅而柔和的笑容,在黑夜里静美的绽放,她似乎看见了他,他总是喜欢半躺在吊床上,她站在旁边轻轻摇他,他嘴角微微上扬,将手臂枕在头下面,轻闭着眼睛,一脸的不羁与潇洒。
是啊,他是那样俊美,骄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