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他因为喝醉了所以根本闪不过那个马车。”跪在地上的小厮说的啜泣,诸葛玉欣听着里面传来的闷哼声,低头问道,“三奶奶呢?”
“三奶奶受惊过度,去屋子里休息了。”
到了何氏的屋子,几个丫鬟进进出出,有些着急,而何氏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小腹微微隆起。
“大**,二**。”见到她们来了,何氏虚弱地一笑,这些日子来连番出事,让何氏也有些承受保不住,莹绣阻止她要起身,“你休息就好了,那有四叔在,没事的。”
何氏点点头,这样的伤势她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诸葛玉欣见她脸上疲倦的很,“我和你二**去隔壁看看,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齐忠洲看了一半,齐颢之就要求见见二哥,外面的偏厅中几个人神色各异,卓夜推着齐颢铭进了屋子里。
暖和的房间中充斥着一股药味和血腥气息,齐颢之满头大汗地靠在床上,一眼就能瞥见那受伤的腿,中间的骨伤断裂十分的严重,齐颢铭不知其意,推近床边道,“三弟,你找我?”
齐颢之原本有些散漫地眼神有了焦距,他转过头来看着齐颢铭,嘴角一抹苦涩,“二哥,我用这腿来换母亲的错事,你能不能别再恨她了?”
齐颢铭一怔,看着他脸上的恳切,叹了一口气,“颢之,这件事和你无关,再说这件事也已经结束了,你不必介怀。”
“二哥,我也知道你这么多年来过的很不开心,可那毕竟是我的母亲,就算是她再心狠,我都没办法一直恨着她,她犯下的错我知道怎么弥补都不能挽回,可是二哥,看在她已经离开了齐家,你能不能原谅她,原谅许家。”
原谅许家,让许家好过一点,这样许氏在许家也能够好过一点,这是齐颢之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他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离开这齐府搬出去,这样就能够把许氏接出来,可如今何氏有孕,他能力不够,实在是力不从心。
“你别胡思乱想,把伤养好了才是关键。”齐颢铭敛去眼底的复杂,许家的事,如今并不是他想收手就能够收的回来的。
齐颢之满是失望地眯上了眼,齐忠洲听着这兄弟俩之间的话微叹了一口气,卓夜过来将轮椅推了开去,齐颢铭抬头看着齐忠洲,“四叔,三弟需要什么缺少什么尽管开口,务必要让他的腿没有问题。”
他就算是再恨许氏,对于这个同一血脉的纯良弟弟,都不能眼见着他因为救人而把他自己的仕途毁于一旦。
齐忠洲点点头,到了下午的时候,齐颢铭带着莹绣和壮壮回了齐府,齐家三少爷英勇救人的事迹传的很快,许家也得到了消息,几乎等于关禁闭的许氏还是从看门的两个婆子那知道这个消息的。
当晚就直接摔碎了送过来盛饭的瓷碗,拿着碎瓷片架在脖子上威胁说不让她去看看儿子,她就死给他们看。
许家大**本不想理会,但是被赶来的许家大小姐说了一顿,看着一副惨容的妹妹,许家大小姐抱着她先是哭了一顿,继而向许大人要求带着许氏回齐家看看齐颢之。
许家大**起初不同意,当初已经把她从齐家给领出来了,如今又要再回去看,不知道外头还会怎么说呢。
许夫人一面担心还在天牢里的儿子是不是挨饿受冻,一面泪眼婆沙地求许大人,“都是做娘的,让语儿去看看颢之吧,听说抬回去的时候浑身都是血,这都是作的什么孽啊。”
许大人叹了一口气,看这一屋子的女人,想起还在大牢里的儿子,侯府一倒,这许家也岌岌可危了。
得了允诺之后,许氏洗漱了一番跟着许家的大小姐匆匆去了齐府,夜里的雪地十分不好走,她们刚出门雪就下大了,到了齐府敲门好一会才有人来看,一看是她,又去向齐忠阳禀报,等许氏看到齐颢之的时候,伤口都已经收拾妥当了。
“怎么才这些功夫你就伤成了这样,你这傻孩子,熏儿呢,怎么不来照顾你!”后半句许氏有些提高了音量,俨然有些忘却了自己早就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齐颢之看着许氏明显憔悴了许多的容颜摇摇头,“熏儿身子重,需要多休息。”
许氏点点头,“对,对,她怀着你的孩子,是娘糊涂了,应该好好休息。”许氏小心地碰了一下那伤口,纱布周围还泛着血迹,心疼地她直落泪,她的孩子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你怎么这么傻,大雪天的救人做什么,看把你自己伤的,万一这腿要是好不了了,你可怎么办!”许氏絮絮叨叨地说着,仿佛许家呆的那一个多月,闷坏了似的。
“那才多大的孩子,我不能见死不救,若是如此能帮助母亲减少一分罪恶。”齐颢之的话让许氏的泪落的更凶,“这都是我造的孽,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这么傻。”
她用力地捶着床沿,出事之后出嫁的女儿在夫家也过的不好,本来作为齐家唯一的嫡小姐,露桦嫁的还不错,可侯府的一衰败直接导致了她在夫家的地位,如今儿子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