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院被烧,薛三早就被挪到了别的屋子,齐颢铭进去的时候,大夫正在给他把脉,只听见轻微的咳嗽声传来。
“齐少爷,人已经醒了,这。”那大夫经历了这么几天,又经历了这一夜,已经吓的够呛,齐颢铭打断了他的话,“卓夜,带大夫过去再看看那几个人。”
屋子里只剩下齐颢铭和薛三,齐颢铭走到床边,低头看着薛三,身上依旧还是缠着纱布。
薛三并不认识齐颢铭,不过醒来之后听了那大夫说的只言片语,大概也清楚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他看着齐颢铭分不清神色地脸,苦笑道,“齐少爷,您救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齐颢铭不答,背后传来开门声,卓夜回来了,薛三仰头看了那一眼,脸上的表情就更精彩了,若说不认识齐颢铭,卓夜他可见过太多回了,一追一逃,在他昏迷之际,还是这个人把自己救了回来,没想到是南阳侯府二少爷的手下。
“救你自然有用。”齐颢铭让卓夜将那信都拿了过来,往床榻上一放,“你多次回原来的住所,可是为了这个?”
泛黄的信封薛三一看便知,竟然落在了他们手上,齐颢铭没放过他眼底的诧异,将信打开来一封,指着那个‘吴’字问道,“你还记得这个人不?”
“齐少爷问这个是何意?”薛三动了一□子,疼地呲牙,昏迷之际中的那一刀,险些要了他的命。
“你不知道?”齐颢铭收了信坐了下来,“那我来告诉你,十六年前你离开你们组织来到京城的时候,是不是有人高价问你买了你偷偷带出来的毒药。”
薛三看着齐颢铭,良久,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点点头,“是,不过那并不是全成的毒药,全成的都毁了。”
“问你买这药的是不是南阳侯夫人。”齐颢铭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将人说了出来,“是不是她差人找到了你,问你买了这药,之后又给了你一大笔钱,这些是不是就是你们当初来往的书信。”
“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南阳侯夫人,我只见过那夫人一回,之后都是别人和我联系的。”薛三艰难地咽了一口水,“和我联系的那个人,是许家的大管家。”
齐颢铭仔细看了这几封信,其中笔迹各不相同,“那你还记得,这里有哪些是那大管家写的。”卓夜一封一封地打开来给薛三看着…
天渐渐地亮了,前院的火势小了下去,一进齐府就能够看到这狼藉的样子,莹绣院子内,齐忠洲头上已经出了汗,针灸过后莹绣服下了药,整整隔了一个时辰才有了动作,腹部的痛持续的频繁了起来。
齐忠洲赶紧退了出来,门外是等候多时的侍卫,说是受了齐少爷的吩咐,带他去看一看受伤的薛三。
青碧悄悄地擦了一下眼泪,忙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匣子,里面是早就备下的人参,捡了一片在温水里浸了一下,放入莹绣的舌苔上,“小姐,您可得撑住。”
几番轮上的疼痛让莹绣几乎没了说话的力气,严妈妈心疼地替她擦着额头的汗,“老天保佑,我们绣儿一定会安安稳稳地过去的。”
陈嬷嬷坐在莹绣的后方,掀开衣服一看,宫口终于开了指,“小姐,等会我喊了您在用力,杨姐姐,看小姐还吃的下东西不,趁着现在再吃上一些。”
屋外的天越来越亮,守在隔壁的壮壮已经哭地睡过去了,抱琴依旧昏迷不醒,背上的伤包扎过之后还是显得触目惊心,卓茵趟了一会就有些坐不住了,书卉拦着她不让她下床,“夫人吩咐过了,她说要我好好照顾您,四老爷说您动了胎气,要好好休息。”
“我身体好着呢,过去瞧一下没事。”卓茵掀开被子要下床,卓夜走了进来,见到她正穿鞋子,眉头一皱,“回去躺着,外头人手够的,你出去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夫人。”卓茵放缓了穿鞋的动作,有些委屈,卓夜叹了一口气,欺身又将她抱回了床上,“如今府里乱的很,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夫人醒过来还问过了你的情况,你这样不是让她更操心么。”
卓茵乖乖地躺了回去,齐忠洲给她把过了脉,也幸亏她之前是练武之身,否则这般大动作,那孩子早就已经没了,“你该好好休息。”卓夜在床边陪了她一会,又去了关押那几个黑衣人的地方。
经过大夫的包扎,那几个受伤的早就醒过来了,包括那个之前要偷袭壮壮的黑衣人,卓夜扯去了他们脸上的布巾,其中一个他还认识,和当日杀薛三的是同一批人。
“薛三已经什么都招了,说吧,是谁派你们过来的。”卓夜冷冰冰看着绑扎一块的三个人,拿去其中一个口中的布料,“也别想着咬舌自尽,来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救你们回去,他们早就丢下你们的生死不管了。”
那人看了卓夜一眼,闭口不谈,卓夜也不强求,让人送来了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去了齐颢铭的那里。
晕过去的薛三被齐忠洲再度扎醒,齐颢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屑,“你以为我把你带回来是为了看着你死在这里,你的性命根本没资格拿来抵这些年我受的伤。”
“齐少爷,我薛三贱命一条,如今在这里还不是任你处置。”
“救你这一时,我自然不会让你死在京城,这些天除了我派去找你的人,你应该清楚有哪些人也在找你,包括昨夜要杀你灭口的,薛三,我知道你们师门来自蛮族边境,崇尚的是忠主,你别忘了,你在京城的这个一时之主,如今可是要杀你灭口,我这个后到之主,可保你之后的平安。”齐颢铭将黑衣人身上的挂牌拿给了薛三看,“他们弃你于不顾,你何须用你的命来赔我。”
“你就是那个受伤的少爷?”薛三听了这么多才意识过来,眼前这个眼底充斥着戾气地男人,就是当年用了自己的药残废的齐府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