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齐忠阳踏入亭中,顺着齐颢晟的方向,恰好可以看到那一轮挂在天上的明月,皎洁的光懒懒的洒落在枝杈之间,地上一片的碎粒。
“孩儿有些疑问,特来请教父亲。”齐颢晟转过身来,看着齐忠阳道,“孩儿在南下的途中曾经遇到过这么一个大户人家,他有七个儿子,大儿子继承了他的生意,但是这个大户人家的主人一直迟迟不把这个家交给大儿子,反而喜欢他的第三个儿子,等着**即,那大户人家的主人还是没有把家交给大儿子,父亲,您说这是为什么?”
齐忠阳一手扶着亭子边的扶手,看着齐颢晟脸上带着地一抹疑惑,心中了然。
“自然是这个大户人家主人有他的考虑,也许是大儿子成熟不够,还不能掌管整个家,也许是他又有了别的想法。”
“父亲觉得这个大户人家的主人要考虑到何时。”
“那得看这个大户人家之中,是否有人合适代替那个主人管理整个家,若是没有,也只有那个主人继续管着,等着时机成熟。”齐忠阳意味深长地看着齐颢晟,“你认为如何?”
“孩儿以为,那大户人家的主人考虑的太多,既然长子已经是继承人,为何不让他试试呢。”父子两人打起了哑谜,齐颢晟看着齐忠阳并没有退让的意思。
“颢晟你要知道,那主人管家这么多年,肯定是清楚适不适合,若是时机不对得不到最好的效果,那就要等到对的时机。”齐忠阳眼底闪过一抹失望,这个孩子,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这个位子,想着法子拐弯抹角的提醒自己。
齐颢晟面色微沉,什么是对的时机,等他有了嫡长子么,还是二弟已经有了嫡长子,并不需要他了,做了十几年的南阳候世子,在他心中,这南阳侯府早晚都是自己的,为了保住这个位子,他听南阳候的娶了诸葛玉欣,难道会没有丝毫助力么。
“天色已深,早一些回去休息吧,珞琳和珞阳已经大了,你该和玉欣商量再生一个孩子。”齐忠阳摇了摇头,直接回了屋子,许氏已经**入睡,微轻的一点动静就吵醒了,看到齐忠阳回来,往里侧靠了靠,偏向里面又闭上了眼。
屋外的齐颢晟站在那许久,眼底尽是戾气,周遭是寂静地夜色,守门的婆子都已经昏昏欲睡,锦竹院内更是静悄悄一片。
齐颢晟站在锦竹院门口一会,转头去向另外一个院子,此时翠儿还未入睡,油灯之下替齐季品纳着一双鞋子。
齐颢晟负手站在那打开的窗子外,望进去就能够看到翠儿低头穿针引线地动作,往前一步,忽然脚踩在了一根树枝上,静夜里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世子。”翠儿抬头看到齐颢晟,回头看了一眼睡着了的齐季品,过来给齐颢晟开门。
她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南阳侯府这几年,齐颢晟从未在深夜到过他们的屋子,翠儿见他微凝的脸色,开着门不知道如何。
“他睡着了?”从门口便能够看到床榻上的齐季品,四岁的孩子,如今脸上留下了不可消除的疤痕,虽然把命留下来了,可那印记却是怎么都退不下去。
“是的,早已睡了。”翠儿见他没有要进来的意思,轻轻地合上了门,和他一块站在了屋外。
夜里的风很凉,袖口灌入的风吹的她起鸡皮疙瘩,齐颢晟望着这并排的几间屋子,吩咐道,“去收拾一下,晚上我就住在这,明日让厨房把早膳送到此处就好。”
翠儿一怔,随即替他收拾好了隔壁的屋子,对于伺候世子这件事,翠儿是从未想过,看着齐颢晟自己进了屋子,翠儿一颗悬在那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这一天早上醒来,是齐季品觉得最开心的一个早上,起来之后吃过了早饭,齐颢晟就指点了齐季品如何写字,又教他应该看什么书,尽管不能喊他做爹,齐季品还是觉得很开心。
四岁的孩子经历过母亲的死去,哥哥的病死,比起锦竹院里的珞宁,成熟地太多,他已经懂得怎么在那些丫鬟婆子中察言观色,更懂得如何去讨齐颢晟的关心。
而这样的方式,恰恰是最惹人心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更新上了——,这是今天的第一更,此后还有两更,在此之前,凉子先决定睡一觉——,我快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