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绣眼底闪过一抹决然,回神笑着看着他,“你说的也对,早晚会有人发现的。”
莹绣心中早就有了主意,到底是谁说出去的,书卉是个傻妞,青碧和她交代了不准说,她是死都不会说出去的,她曾经念在主仆一场将香菱带在身边,再来一世,这丫头依旧心里没能向着自己,前世她自己勾引了齐颢晟做了妾侍,那么今生她就做个好人,直接把她送去诸葛玉欣那吧。
让抱琴去喊了香菱过来,已经年满十五岁的丫鬟了,出落婷婷和当年一样不懂得怎么掩饰锋芒,香菱是沈家的家生子,从小吃的苦头也不多,自然不会像抱琴那么尽心。
“香菱啊,前几天世子夫人那问我讨要你,说是去给世子做通房,你可愿意?”莹绣轻轻吹着杯子里的热茶,抬眼看着她。
“我”香菱羞地满脸通红,双手揪着那衣襟都快要揉成了团,抬头偷偷看了莹绣一眼又飞快地低下了头什么都没说。
莹绣叹了一口气,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你若是不愿意,我就去回了大**,好歹也也是我从沈家带出来的。”
香菱听她这么一说,很快地抬起头看着她,“香菱香菱愿意。”
莹绣看了她一会,脸上没什么表情,从手下摘下了一个镯子,又让青碧去拿了二十两银子过来,“既然你愿意,那明天你就去那院子里吧。”
一个守不住自己嘴巴又贪小便宜的丫鬟,没有大错,莹绣却不能再留她,不管齐颢铭的事情是不是从她口中说给了汀枫院的别人听。下午的时候莹绣亲自去了一趟诸葛玉欣那将此事提了一下,“大**,我那丫鬟模样俏的很,你不是不舍得给胭脂开脸么,那丫鬟又愿意在你身边伺候着,我就送个丫鬟过来给你。”
“那就谢过弟妹了。”诸葛玉欣确实舍不得在自己身边服侍多年的几个丫鬟,哪个做通房她都不愿意,次一些的丫鬟又是折煞了世子的身份。“当初我一看那香菱就觉得世子应该是会喜欢的,还怕你不肯呢。”
诸葛玉欣将两个孩子抱出来给莹绣看,“如今二弟也能够站起来了,什么时候你们要个孩子?”
莹绣红着脸,轻轻地摇了摇头,每每听到诸葛玉欣说替齐颢晟选通房时候那无所谓的样子,莹绣总为她心疼,她就是个标准的主母,自己没能生下长子的时候,就尽力为丈夫挑选他喜欢的女人,开脸抬姨娘,开枝散叶。
送走了莹绣,胭脂将早就送过来的信递给了诸葛玉欣,双手禁不住地一抖,看着那熟悉的字迹,诸葛玉欣的心再不能平静
第二天香菱就收拾好了东西,几个从小一起伺候的丫鬟姐妹吃了一顿饭,青碧将莹绣交给她的东西交给了香菱,亲自送了她去诸葛玉欣那里,香菱走的没什么留恋,莹绣将她的名字从汀枫院里除了去,略感头疼地回到了屋子里,吩咐抱琴在外头守着,自己**睡了一小会。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莹绣还觉得有些晕,齐颢铭还没回来,莹绣只是随意地吃了几口饭,早早了上了床,等齐颢铭回来的时候,莹绣已经睡着了。
摸了摸莹绣有些发烫的额头,齐颢铭不放心,又见她睡着不忍心吵醒,陪在她身边半梦半醒地过了一夜,第二天见不烫了,吩咐青碧去找大夫过来瞧瞧,自己则带着卓夜早早地离开了南阳侯府。
莹绣醒来又不见他,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他晚上回来过,吃过了早饭,请安回来后,依旧觉得有些没精神,没等青碧带来大夫,抱琴就先带回来了一个消息,世子爷适才疯了似地出了侯府,说是别苑中的柳姑娘不行了。
齐颢晟匆匆赶到了别苑,柳絮儿的屋子外一片安静,翠儿红肿着眼眶见齐颢晟来了,赶紧开门让她进去,屋子里是一股浓重的药味,伴随着柳絮儿的咳嗽声。
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没等到春暖花开,柳絮儿的病情就越来越严重了,心结不除,这病就不会有好的一天,直到今天一大清早,柳絮儿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让翠儿去南阳侯府通报了齐颢晟。
“你别说话,听我说。”柳絮儿吃力地撑起身子看着他,想要伸手摸摸他都觉得没力气,齐颢晟拿起她的手贴在脸颊上,点点头。
柳絮儿笑着看着他,“颢晟,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两个孩子接进侯府里去,那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不认。”
“我要带着你们一起进去,孩子也会,你也会。”齐颢晟握着她冰凉的手,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
柳絮儿摇摇头,添了妆地脸上带着一抹苍白,“颢晟,我累了。”
她很想回到那个时候,也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她坐在O坊的小楼里,那时无忧无虑,整日就是学琴棋书画,无聊了就坐在窗边看看锭湖来往的船只,若是那个时候没有往窗外看,她也许就不会看到游湖的齐颢晟,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一切。
也许她不会这么用心的爱一个人,然后像琴姨那般,一辈子留在了O坊,柳絮儿望着这张自己痴念了六年的脸,他还年轻,她却感觉自己老了,不想动了,觉得累了。
看到她眼底那抹死灰的寂然,齐颢晟心底出现了从未有过地慌张,“你别睡,你别睡过去,絮儿。”——
作者有话要说:毕竟不是男主的外室,柳絮儿要在这里止步了,今后就只有怀念和不停地寻找相似的她
她的死是必然,求爱一生的人,她等不了这样的结果,一面是没有希望的南阳侯府,一面是逐渐失去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