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不少准备不充分的商户却架不住审问,徐家把余留地私盐和账本都销毁了,而那些没来及销毁的,把柄在手不得不招。
宝儿回到了徐府徐夫人已经醒过来了,拉着宝儿问了一些牢房里的情况后被宝儿劝着吃了一些东西,让徐若琳陪着,宝儿则去了书房那里,从怀里掏出徐庚寅塞给她的纸卷,在书架第三层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盒子。
打开来一看,里面竟是一叠的银票,整整齐齐崭新地好像是刚刚从钱庄里兑换来的,纸卷上只标明了盒子的位置,而盒子里确实只有这样一叠的银票,连张书信都没有。
“真是狠心的人啊。”宝儿拭着眼角的泪水,真以为自己回不来的时候,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准备,什么话都没留一句。
等待是个漫长的过程,已经是第三天了,县衙还没有开审,这三天里一共就抓住了两名盐贩,苏济林对这个结果十分的不满意,亲自去了牢房提审了一部分的商户。
县衙不再对外探视,三天过去,这开春的日子,牢房里肯定是不好呆的,宝儿在书院和徐家两头跑着,街上不时有衙役经过。
县城一个不起眼的小院落里,张义正偷偷地翻墙而入,在乡下躲了有一阵子,县城越来越紧张,他正准备带着妻小干脆离开了这县城南下,可当时去乡下的时候也没料想要呆那么久,身上带的盘缠不多,若是要南下,必定要将银两都带上。
傍晚天色昏暗,大半年不住人的院落里早已经堆积起了落叶,张义轻手轻脚地踩着那些枯叶往屋子里走去,不时地看向屋外的墙沿,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张义打开了门,吱呀一声,一股子久不住人的霉味跑了出来。
屋子里昏暗一片,张义迅速地关上了房门,就着暗光摸索到了床沿,四处敲打了一番,在炕床下策一块板砖前停了下来,拉开了盖在炕床上的被褥和席子,张义顺数而下从身后抽出一根铁棒,撬开了其中一块板砖。
刚要伸手进去,院落外忽然传来一阵开门的动静声,张义迅速地拉下被褥往柜子后一躲,四周静悄悄着,只有那慢慢地一阵脚步声。
沈荣柱看着那打开了地门锁,皱起了眉头,前两天来看,这还是上锁的,这些天他不止一次过来看看张义是否回来了,难道是失窃了?
沈荣柱推开了房门,柜子后的张义握紧着手中的铁棍,神色紧张,准备等人进来随时来一下。
大开的房门后光线一下子亮了许多,屋子里摆设都没有动,不像是失窃的样子,荣柱喊了一声,“张兄,是你回来了?”
屋子里没有声音回答他,沈荣柱看到炕床上被褥一角被翻起来,慢慢地走了过去,直接掀开了那被褥,砖块因为放的不及时还凸出在那里,沈荣柱面朝着屋子内,“张兄,既然回来了,又为何不出现?”
柜子后一阵响动,张义从后面走了出来,铁棍早已被放到了身后,他警惕地看了一眼沈荣柱,走到门口将房门关上,“你来的时候没人跟踪你吧。”
荣柱摇头,张义走到炕床边上,也不再说什么,快速地拿开了砖块伸手在里面掏了一阵,掏出一个包裹,打开来是一叠积了灰尘的银票和银子,张义看了一眼沈荣柱,从中分出一部分扔给他,“就当没见过我,各走各的。”
“你要走?”沈荣柱将银子很快都收进了怀里,“根本出不去,城门口守的很紧。”早知道这么快开始盘查,沈荣柱就不会回来县城。
“不走难道呆在这,老三已经被抓了,迟早是要把我们供出来的,县城这么小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去!”有钱赚的时候是兄弟,逃命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了,张义也不想为了这些钱和沈荣柱再拼个你死我活伤自己元气。
“你们去哪?”荣柱见张义飞快地将一些贵重细软都收拾了起来,终于开始着急了,县衙只抓了那些商户的时候他还庆幸了几分,毕竟他们在暗,可县城的盘查越来越严,出不了城就意味着只能呆在县城里,三两天两个人落网了,荣柱是跟着张义的,若是张义被抓,自己肯定也逃脱不了关系。
“南下,你也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找个机会走吧。”张义将东西往背上一背,打开房门左右看了一下,确定外面没有人了,往后院那一走,决定攀墙出去,此时天色已暗。
沈荣柱刚要跟着出去,后院那里就传来一阵兵器声,沈荣柱吓地要往屋子里躲,四处一看根本没有容身之处,来不及再多想,他直接冲向刚才进来的大门那里,快速地拉开了门,趁着后院的人还没搜到这的时候,离开了张家。
荣柱不要命地在小巷子里跑着,终于看到了自己家的屋子,拉开门将大门上了插闩之后又杵上了一根棍子,靠在墙沿大口地喘起了气,双脚颤颤巍巍地站不住,豆大的汗水铺满了额前,荣柱捂着怀里的银子,一颗心狂跳不止。
他仿佛看到张义被逮的那一瞬间,刀剑从眼前闪过,鲜血飞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