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甜腻的清香混合着腰花的荤嫩,加之玄熠身上特有的竹风浅香,一起灌入墨雨的嘴中,瞬间就把他吻得晕头转向,绵延悠长的一个吻,几欲窒息。
墨雨整个人都蜷缩在玄熠怀中,他虽然被吻着,手却掐向了玄熠的腰际,让皇上停下来。
玄熠忍着那点痛楚,坚持把粥喂完,才舔舔嘴唇,勾勾嘴角道:“你还真是让朕欲罢不休。”
墨雨美目一扬,抬起纤细玉足,就给了玄熠一脚。哪知,皇上竟一手抱着他,一手接过玉足,轻轻亲了一下,望向他的眸光里闪着坏坏地笑意。
就在墨雨以为皇上会把他再次压倒的时候,玄熠却突然放下他,转过身去背对他,那刺绣九龙华袍上细细密密的金丝微微浮动着,如晚霞里池水荡漾的金光。
墨雨眯起眼眸,才发现玄熠的身子在轻轻颤抖着,不由得心头大惊,一把抱住他,惶恐道:“陛下,怎么了?”
许久,玄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言的粗戛,安抚道:“朕没事。”
墨雨拿起玄熠微微颤抖的手,放在心口上,清婉道:“皇上,为何要瞒着我?”
玄熠勉强撑出一缕微笑,平静道:“朕真的没事,许是年初有些劳累。”
墨雨何等聪慧,马上明白皇上是旧疾复发,怕说了刺他的心,便起身搂住玄熠,仿佛要给他已支撑的力量般,紧紧的抱着他,水眸中流转着化不开的深情,道:“陛下是不是没让太医瞧。”
玄熠微微点头,压低声音道:“朕信不过那些太医,可以这么说,除了自幼就跟着朕的人,整个皇宫大内,朕信不过任何人。”说罢苦笑了一下,又道:“不要怪朕戒心重,这深宫里到处都是无形的利器。”
墨雨轻轻舒展开玄熠的手掌,掌心处赫然是一小块血迹,他用绢子极为认真地擦拭着,温婉道:“陛下,若药方是我亲自开的呢?”
玄熠扭过头,有些顽皮地眨眨眼道:“你会把苦药变甜?”
墨雨的丹凤水眸宛若浓墨,带着能迷倒千世浮华柔情,抿嘴笑道:“熠,你简直就是身形长了点的隆儿。”顿了顿,又道:“皇上……”
玄熠边用膳边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了?”
墨雨浅浅一笑,颇为认真道:“熠,我字维哲。”
玄熠放下筷子,揽过墨雨,沉声道:“《诗经.大雅》曰:其维哲人,告之话言,顺德之行。奉劝君主的字,是谁起的?”
墨雨怔了一下,温婉道:“是大伯。”
玄熠重重叹了一口气,道:“有时候朕很想念太傅。”
墨雨赶紧用筷子夹了一块京爆里脊喂给玄熠,娇媚地笑道:“说起这个,我倒是很想听听皇上幼年的趣事。”
玄熠知他不愿自己想起那些过往的伤心事,便也依言笑道:“朕幼年顽劣,比隆儿有过之无不及,在温阳行宫的时候,朕经常带着修云和卿琦翻墙偷偷跑出去玩,结果回来就把挨打的事都推到了博远头上,其实唯有他没出去,在屋内读书,太傅发现后,把我们三个都痛责了一番,让博远看着我们几个读书。”顿了顿,撑不住笑道:“那时候博远读书最好,修云武功学的最好,就朕和卿琦天天想尽办法溜出去玩,然后回来就把博远拉下水。”
墨雨听罢也是笑到直不起腰,许久才揉着肚子道:“我今儿才明白为何每次从太子府回来,博远都躲在书房不见人。”
玄熠用完膳,用清水浣手,促狭地笑道:“远近相持,亲疏两用。好在博远心胸开阔,并未把幼年时的事牢记在心,实在难为他。”甩甩手,又道:“你就在榻上歇息吧,朕去尚书房。”
墨雨目送着皇上远去,才起披衣起身,此时他长长的如墨一般的青丝被解了开来,随意的垂荡在胸前,用一根碧色的丝带缠绕在发间,青丝带穿插在其间,应得面色如寐含春水脸,他唤过明月,清婉地嘱咐了几句,待明月取来东西,便倚轩窗而坐,用心地捣着梨汁。
据《食疗本草》中记载:捣取梨汁一升,再加酥一两,蜜一两,地黄汁一升,用小火慢慢地煎煮,待凉后取其汁小口缓慢地含咽。可治咳嗽、胸闷,内有热邪郁结。
修长纤细的五指在娴熟地捣着梨,偶尔他眸色微凉,如染了袅袅秋霜地望着轩窗外,心里十分惦记皇上,正在胡思乱想时,突然感觉有人拽他的衣摆,不由得大惊一视,便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
隆儿一袭家常的深青色撰金丝虬龙太子服,腰间系着一枚白玉,戴着小小的金冠,几日不见他下巴变尖,瘦了许多,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闷闷道:“父妃,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你不是说好不会离开隆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