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吃饱喝足之后一一帮子人还要去追欢逐乐的,现在薛蟠心里有了事,就不打算去了,其他的人见薛蟠不去,等于就没有了会钞结账的冤大头,便也没了兴致,索性就在酒肆里要了几壶清茶来,三三两两地聊天或观月。
薛蟠几次都想和贾环悄悄说说,央着他给出个主意,贾环都很巧妙地避开了。
其实,贾环见着薛蟠在听秦可卿的秘闻时那脸上显露的一抹淫邪之色,心里早就明白了:薛蟠定是还挂念着和秦钟在学堂里的那一点子露水情缘,又嫉恨着贾宝玉在中间碍手碍脚,想要摆弄了去,可惜他那个不亚于赵姨娘的稻草脑袋也想不出什么高招来,只好求助别人了。
呵呵呵,求到我头上来了,那可真不错。在现代是有什么金点子公司啊创意公司之类的,给人出谋划策都是可以明码标价的,可是在这里就没有为了给人家出个主意还要收人家的钱的道理,最后还是只能说是借钱了,不过哄得他开心了,不给他写借据,以后嘛,有钱就还他,没钱就算了。
为了让薛蟠多感念一点自己出谋划策的恩德,到时候借钱的时候就可以更加顺畅地答应,贾环便故意不接薛蟠的话茬,吊着他。
直到腌小鱼儿要腌入味儿似地将薛蟠几次三番磨得难受得很了,原来的狐朋狗友们也回家的回家,另外去找乐子的走的走散的散,人散得差不多了,估摸着谈话的最佳时机已经到了,贾环才说:“老兄,我看你郁郁寡欢,一副为情所伤的模样,可是为了鲸卿的事而烦恼?”
薛蟠一拍手掌,说:“我就说你是个人精儿,果然我心里想的你全知道。”
贾环瞅着这会子没什么人注意他们,才悄声说:“薛老大你的心思都摆在脸上呢,我之所以不接你的话茬,是觉得这事儿终究还是要避着人好些,毕竟鲸卿面皮薄,他姐姐的事情还在被人家念叨着呢,再者,你现在住在我们西府里,动静太大了也不好,别到时候偷腥不着,反而招得姨妈和宝姐姐怪你呢。”
薛蟠攒起两道浓眉,说:“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倒叫我不敢莽撞呢。只是鲸卿往日和我极好的,你不知道他每次被我干得哭爹叫娘地,叫得可欢实了。只是可恶那贾宝玉,他自己就一副欠插的模样,哪里满足得了鲸卿?反而占着茅坑不拉屎,霸占我的人!”
贾环听得直翻白眼,这家伙!被窝里那点子事情能不能不要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啊!玷污了我的耳朵的贞操啊嘤嘤嘤。不过这薛蟠既然这么惦记和秦钟的下半身那点子事情,这计策一出,他一准儿喜欢。
贾环慢慢悠悠地说:“薛老大,你是只打算和鲸卿再续一次鱼水之欢呢,还是想要长长久久地和他在一起?”
长长久久那倒是不至于,但是,最起码现在根本没有尽兴啊,薛蟠心里是这么想,嘴上说:“自然是想长长久久在一起。”
贾环便笑了,说:“若是想做长久打算,那挡路的大石头就要搬开去。”
薛蟠的稻草脑袋也听明白了这大石头是指的谁了,忙说:“就是啊,咱搬开那臭石头,给它撂茅房去,叫它哪来的回哪里去!”说完,哈哈大笑。
贾环也笑,笑完了,才说:“搬那块石头,自己动手,费力不讨好,还容易搬石头砸脚。最好是借助一点外力。”
薛蟠急得说:“哎哟,我的好兄弟,哥哥我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听不懂你们这些读书人、大才子弯弯绕绕的话。你就直说吧,要怎么弄,才能扳倒贾宝玉,好叫我和鲸卿快快活活做一对?”
贾环循循善诱地说:“你想想,宝玉最怕谁?”
薛蟠说:“那还用说,姨丈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