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说完这话就在贾母的示意下急匆匆地往库里去挑东西,准备去林家了。
而贾母也是立刻吩咐了鸳鸯给她穿上品级大装,使人往宫里递帖子了。
“贾史氏,今儿个你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太后端坐于凤座之上,一副雍容华贵之相,“可别跟哀家说你是来找哀家喝茶的。”
太后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贾母,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倒是唬的贾母哆嗦了一下。
别看贾母在贾家也是老封君,那也是宝塔尖上的人物,可是跟太后这全皇宫、全天下的宝塔尖上的女人一比就弱了不知多少了。太后啊,这种位子那是不晓得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才能爬上的位子。
“不敢不敢。老身只是因为家中孙女一事才来求太后的,否则如何也不敢打扰太后的清净。”贾母连忙磕了一个头,“家中孙女本是公主的伴读,但是前日冲撞了皇上的奶嬷嬷被贬到了浣衣局。孙女不识大体,冲撞了贵人自是该罚,但是请太后娘娘看在我们贾家多年为皇家尽忠的份儿上从轻落。”
“奥?这件事哀家也有所耳闻,没想到那竟是你家的孙女。”太后嘴角掀起一个笑容,不过这笑了似乎跟没笑区别不大,“你可晓得,皇上自幼便和柳嬷嬷亲近,那柳嬷嬷也是哀家信任的人,没想到来了一趟宫中居然差点把命送掉,你说我们皇家不得给人家一个交待吗?再说,皇帝已经下旨,你这不是要哀家打皇帝的脸吗?”
贾母一时间冷汗连连,这太后字字诛心啊!
要是按太后这说法,若是想要让元春从轻落,那就是藐视皇家威严,藐视皇帝旨意。但是这元春也是非救不可的呀。
突然贾母的哭泣之声充斥了慈宁宫,那哀戚的模样看得不少小宫女心生同情。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家,此时哭的如此哀愁,身子颤抖,倒是真有些感人。
“太后娘娘,那孩子从小跟随在我身边,礼仪教养皆是我手把手教导,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老身教导失责。可是那孩子还小,老身已经是半个进棺材的人了,老身愿意替孙女承担责罚。”
太后听了这话长叹了一口气:“罢了。看你如此模样,哀家也是心有不忍的。想来你那孙女也是无心之失,打入浣衣局却是浪费了大好年华,不如就让她重回安宁身边吧。不过这次可当不了伴读了,只得当个二等宫女罢了。”
太后一句话就把贾元春的未来定了下来。
贾母一听这话虽是不满元春不能变回曾经的伴读,但是回到公主身边总比呆在浣衣局好啊,一个二等宫女可是比有罪伴读来的妙吧。
再说,若是再要求什么,难保太后不觉着你是得寸进尺,即使不满也只能认了:“老身谢恩。”
太后一见没什么事了,也就让贾老太太退下了。
但是贾母毕竟上了年岁,刚才又跪了那么久,站起身的时候颤颤巍巍,差点再跌回去,好歹身边宫女扶住了,才得起身。
待贾母离开后,太后后边的帘子里转出来一个人,太后一见便笑了:“皇帝,怎么样?母后这戏演的不错吧?”
岳铭恭声道:“谢母后。”
“母子之间哪里来的谢不谢。不过,你既然已经将那贾元春打入浣衣局了,又何苦让她回去?”太后问道,同时也有些儿子大了不由娘的伤感,瞧瞧,皇帝现在什么都不告诉她了,当然,她也懒得理那些小事儿。
岳铭难得勾起一个微笑:“母后您觉着那贾元春可聪明?”
太后嗤笑一声:“若是聪明就不会被你和柳嬷嬷这么轻易的玩弄了,这贾家人怕是都自以为聪明,就像刚才作戏的贾史氏一样。”
随后接着道:“哀家算是明白了,这忠顺王爷是要往你的后宫塞人啊,与其以后来个聪明的,到不如留着这个笨的,也好拿捏,这次算是给那贾元春一个警告,铭儿到底是大了。”
岳铭见太后这种模样,也知她是寂寞了,平时要照顾已经痴呆的父皇也让她够辛苦了。再想想曾经她拼死拼活的在一众皇子中保住了自己,也是心酸不已。
当年六个皇子斗得厉害,谁知到了最后居然两败俱伤,反倒是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小儿子得了便宜。
“快到晚膳时间了,儿子今儿个便陪母后用晚膳吧。”
这话一出太后便笑了,赶忙唤了身边人去做岳铭喜欢吃的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