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衍的情绪骤然低落了下来,季重莲赶忙道:“我这不是怪你,没有你,咱们母子几个也没有如今这般优渥的生活,我只是心疼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担心……”
“三年后我回京述职总能见到的,指不定到时候皇上又将我给调了回来。”
裴衍笑着拍了拍季重莲的手,目光却转向了木家兄弟那方,思忖片刻才道:“我想带着长风和原野去甘肃,你觉得怎样?”
“带他们去?”
季重莲惊讶地捂住了唇,“他们俩人可还不满四岁啊!”
“这两个孩子基础打得好,身体壮实,又比一般的孩童早慧,我想带在身边随时教导着,也能为你省份心不是?”
裴衍这样解释道,可季重莲却难掩担忧,“他们还那么小,你一个男人又怎么照顾得过来?”
裴衍想了想,才道:“要不我带上红英与桂英母女,有她们帮一把手顾着长风和原野的生活起居,我再教他们习武识字,这样不就好了,就怕你离不开他们……”
“我……”
季重莲咬了咬唇,眼眶瞬间便红了,虽然她没有一直带着木家兄弟,可两兄弟长在她身边,一转眼都快四岁了,干娘干娘地叫着她,又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好了好了,”见季重莲这般模样,裴衍也不敢再说下去,就怕她情绪波动影响腹中的胎儿,“咱们不说这个,横竖还有三个多月,你好好想想,又不是即刻要走,瞧你这不舍的模样,就好像有人要剜你一块肉似的!”
裴衍的话将季重莲逗乐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才道:“长风和原野虽然不是我生的,但却是我养大的,你要带他们走,岂不是就是剜了我的肉?!”
“哎哟,敢情他们就只有你这干娘,我这干爹难不成就是个摆设?!”
裴衍插腰瞪眼,那夸张的模样让季重莲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俩人笑闹了一会儿,倒是冲淡了刚才那个话题带来的感伤,这事季重莲要好好想想,到底怎么样对木家兄弟是最好的。
若是一直呆在她的身边,会不会将原本两个阳刚的男孩生生调教成了阴柔的性子,这是一个弊端,她要认真考虑一番。
裴衍遂也不再多问,转而问起了安叶的事,“这丫头一消失就是大半年,如今可有消息传回来?”
季重莲点头道:“回上京城前倒是接到过她的一封信,说是还要去雪山上等雪莲开花,只怕得过了年再回来了。”
裴衍握住了季重莲的手,“为了咱们的女儿安叶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你知道就好!”季重莲飞了一记眼风过去,“我将安叶的贱籍给除了,我是不知道你们死士那边怎么样除名,若是好弄今后你也将她的名字给除了去,她是霜姐儿的师傅,我可不想她一辈子都顶着死士的名头为咱们家办事。”
“这个我知道,你放心吧!”
裴衍点了点头,他知道季重莲的意思,别人这样对他们就算是个石头也能被捂热了,何必还要用那死士的名头束缚安叶一生,或许将来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到时候任由她来去就是。
马氏母女的离开自然是安了季重莲的心,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她提也不想再提。
但在裴母那厢却不尽然。
马氏母女离开几天后,裴母回过味来,亦发觉得自己是被季重莲给算记了,当时她怎么就被绕了进去?
可是眼下想要追马氏母女回来已经不可能了,再说裴衍一点也不喜欢她们,就算追了回来也只能安排在庄子上住着,又是何苦呢?
横竖只是舍了几百两银子,对他们将军府来说几百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可怜她这个唯一的妹妹就要回去过苦日子了,想想裴母心头还是有些难受的。
其实来上京城之前,裴母不是没想过将马凉母子也一同接来的,可想到马凉曾经对季重莲做过的事情,虽然最后承受这苦果的人变成了郑宛宜,可焉知道季重莲没有在裴衍跟前添油加醋地说上一通。
他们马家就这最后一点血脉了,可不能再出什么闪失。
所以离开彭泽之前,裴母变卖了一些粮田,把钱财塞给了马凉母子,让他们有多远走多远,千万别被裴衍给找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马凉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表弟是个煞星,当时他想轻薄算计季重莲也是真的,如今哪里还
敢在裴衍跟前出现,与马太太连夜离开了彭泽,如今早已经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裴氏来给裴母请安时,她嘴上还不住地抱怨,“也不知道你们怎么那么狠心,那可是你们嫡亲的姨母和表妹,说撵就撵,如今也不知道人走到了哪里,又是个什么光景……”话语中不无担忧和内疚。
裴氏只是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母亲,我记得当年姨母可是嫁到了秦岭那边的小县城里,山高皇帝远的她们都能走到彭泽来寻你,想必再原路回去也是不成问题的。”
裴母瞪了裴氏一眼,“真不知道你是像了谁,和你弟弟一般模样,都是死倔,全然不体会我的苦心!”
裴氏掩袖一笑,“不是像您,便是像父亲,不然还能像谁?”
裴母闷闷地不说话,裴氏便在一旁劝道:“如今阿衍又要外放了,您老也体谅体谅他,弟妹又怀着孩子,双生子的凶险您又不是不知道,等着孩子安稳落地了再说其他,只要您老不闹腾了,咱们可都在心里感激着呢!”
有些话裴氏这个做女儿的说得,季重莲这个做媳妇的却是说不得,裴衍更是不行,男人说话太生硬了也不委婉,若是裴母真呕了气也不好,裴氏这样说说笑笑,即使裴母发了火裴氏也能在谈笑间抹了过去。
“我闹腾什么了?!”
裴母不服气地噘起了嘴,“我这还不是为了他们好!”
“母亲,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阿衍不喜欢表妹,你强自将他们绑在一起又有什么好?”裴氏苦口婆心地劝道:“再说表妹还是再醮之妇,阿衍若是真娶了她,别人会怎么说?整个将军府不也是没有脸面!”
“好了好了,如今人都走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
裴母有些固执,但并不是不明事理,若是会影响到裴衍的前程和名声她到底还会斟酌再三,只是嘴上下不得软,看这模样也还要呕上好一段日子。
裴氏知道话已经点到了,再多说无益,就想着平日里没事时便带着几个孩子陪着裴母一起打发时间,这样裴母就没空闲去找季重莲的麻烦,等到孩子一出生也就万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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