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重莲低声碧元耳边吩咐了一句，她应了之后悄声地出了门。

“怎么，你是怕她出事？”

季幽兰深吸了一口气，渐渐镇静了下来，她瞥了一眼碧元离去方向，转头看向季重莲，口中那个“她”自然是指季紫薇。

“我瞧着有些蹊跷，六妹妹平日也没见和柔表妹有多好。”

季重莲斟酌着说道，结合着来寺院路上季海棠所看到，她琢磨着季紫薇不会跑去找季月娥了吧？

到底她们都是四房，若是季紫薇有个什么散失，怕是柳姨娘与季明宣都要找她说事了，顾忌到这一点，她不得不多留一份心。

“她到哪里不是一样，只要有利可图，便上赶着去了。”

季幽兰不屑地瘪了瘪唇，她也以为季幽兰与石柔一同去泉水是为了讨好季老太太，但这只是其一，另外企图她们几个可就不得而知了。

季芙蓉一旁听了，只是笑道：“难道六妹妹有这样孝心，我若是不给她机会，回头她找四伯父哭诉一番，我可怎么招架得往？”

这样说着，季芙蓉已经就着绢帕掩唇一笑，连她身边季海棠眸中都多了一份促狭笑意。

“四房里就她会讨巧卖乖，真正懂事知礼还是五妹妹，珍珠瞅不上，反而去就鱼目，四伯父再偏心也不待这样。”

岔开了话题季幽兰就索性不去想季月娥问题，心情渐渐明朗起来，倒有心思为季重莲打起抱不平来。

季重莲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倒是显示出她开朗与豁达。

她早过了寻求父爱年纪，她是与外婆一同长大，对老人还有亲切感，如今与老太太关系日渐缓和，一切都向好方面发展着。

“家家有本难念经，就算咱们再想帮着五妹妹，也不能说长辈不是。”

季芙蓉看了季幽兰一眼倒也不是责怪意味，但她这话倒是说得真切，力所能及范围内能够带携一把自然不会推脱，但若是涉及到长辈私心里偏疼这却非人力能够扭转。

“我就说说罢了，谁还敢真去四伯父跟前闹腾啊，眼下四伯母又不了……”

季幽兰话语倏地一顿，赶忙捂了唇，偏头看向季重莲，绞着手指低声道：“五妹妹，我不是有意。”

季重莲却是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介意，“母亲虽然不我身边，但时常想起，心中仍然觉得温暖，年节时上一柱清香便已是安慰了。”

沈氏好或许如今她已不能细细体味，但与母舅家关系却不能就这样断了，丹阳安顿之后她便给广陵沈家去了信，如今一来一回字里行间里这情意还是。

“你能想得开好。”

季芙蓉点了点头，“再过两年四伯母坟头便能迁了，到时候我再给你找个妥帖妈妈陪着一道去，鞍前马后也有个人打点着。”

“那我就先谢谢大姐姐了。”

季重莲坐椅子上叉手一礼，对着季芙蓉俏皮地眨了眨眼。

“你们看看，我这般为她想着，竟然连礼数都省了，这个小没良心！”

季芙蓉抚掌一拍便站了起来，佯装要去拧季重莲耳朵，季幽兰帮着她躲了开去，姐妹几个一阵笑闹，先头压抑与担忧顿时化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