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节，约莫着孩子们都收起了玩乐之心，时至二月初二，族学便正式开课。

季重莲早早地便为季崇宇缝制了个简单书包，但为了样子不太奇怪，做成了这时代褡裢模样，只是取了巧多缝制了几个口袋，又分了内外层大小包，甚至还细心地每个包面上绣了对应字，将随堂一应用具放置里面，取用起来极其方便，但外观却是不显，也只有真正使用人才能明白它好处。

季重莲每日做了活计后，唯一有兴趣两件事便是清算自有资产，另一个就是悦读邸报和看书。

从前她还不知道自己有例钱，自从那次拜年时老太太跟前露了脸，她又难得地说了吉祥话讨了老太太欢心，他们两姐弟例钱便正式作数了。

她与季崇宇每月都只二两银子，虽然例钱不多，但都收她这里，有用时候再使，至于那压箱底一千两银票季重莲至今还没有找到它正确用途。

再加上从前她还描些花样三姑娘季幽兰那里换了些物什回来，若是变卖了也能凑出一笔不小银钱，这些都没算进公中，自然是她个人财物。

“姑娘！”

碧元撩了帘子进屋，眉目间带着几分焦急，“少爷下学了！”

“下学就下学，怎么了？”

季重莲合上了匣子，递给红英锁柜里，这才转向碧元道：“瞧你这慌乱模样，出什么事了？”

碧元急得脸都红了，“婢子见着……婢子见着少爷衣衫都被人给扯破了，他虽然躲着婢子，又带了小厮一溜烟地进了屋，可婢子没看错，那衣衫上还恍惚有红色……”

碧元话还未说完，季重莲已经滑下了榻来，穿好红英递来家常大衣裳，略微理了理便神情凝重奔了出去，“你们随我去看看。”

俩个丫头连声应是，到了季崇宇屋外，季重莲已是放缓了脚步，只听得屋内传来季崇宇恳求声，“妈妈，这事千万不能告诉姐姐知道！”

刘妈妈似乎有些为难，连声音都透着几分哽咽，“这事明明是三少爷和五少爷不对，少爷你何故要替他们受罪？”

季崇宇还要说什么，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给推了开去，季重莲已是冷着一张小脸跨了进来。

季崇宇换下衣衫还来不及收去，他见状正要去收捡，碧元已经得了季重莲眼色，先一步将那衣服抢到了手。

季重莲抖开一开，那衣衫胸口处有两个黑黑脚印，袍角被撒碎了个大口子，确像碧元说染了色，是已经变得暗红血渍。

“谁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重莲目光缓缓从刘妈妈身上扫过，这才看向了季崇宇，唇角紧紧地抿着，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威严气势。

季崇宇缩了缩肩膀，咬了咬唇却是低垂了目光，刘妈妈一旁看得不忍，只上前道：“姑娘，少爷不是有意与人打架……是三少爷和五少爷惹得麻烦……却害得少爷来抵事，这才……”

“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重莲目光又一次转向了季崇宇，“宇哥儿，你自己说！”

“姐！”

季崇宇唤了季重莲一声，却见她不为所动，不由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