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她,抱得那么悲伤。
夕阳一点一点沉下去。
他本來觉得有很多很多话要跟她说,可是抱着她后,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喃喃的:“夕阳快下山了呢。”
他答得很有哲理:“明天还会升起來。”
她又清清浅浅地笑,想了一下调子,给他唱首歌,是很欢快的曲调:“太阳下山明早还回爬上來,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开,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來……”
她唱得有气无力,一点也不欢快,还有些喘。
他心酸,明知故问:“你家乡的歌儿?”
“嗯!”她重重地回应他,却是轻轻的声音。
“比上次那个好听。那个太凄惨了……”他说的是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她仍是笑得清冷,倚在他怀中:“聂印啊,以后不要來看我了,好吗?”
他不答。
她还是那句话:“给我留点尊严吧。你瞧,你抱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会被人笑话的。”
他仍不答。
她静静闭上眼睛,累得好似随时都能睡着。
可他真的不舍得放开她,良久,才道:“在我眼里,沒有人比我的惹祸精更好看了。”
她嗔道:“你这是主观臆想。以后好好的,别让我担心,听到了吗?”
他从鼻腔重重地“嗯”了一声,闷闷的。
夕阳彻底落下山坡。
他还是不想撒手,她也沒催他。
黑夜笼罩下來,他忽然变得好贪心:“寒渡,我……明天再來看你,好不好?”
她在他怀中,闭着眼睛摇摇头:“别看着我走,我受不了。”
他收紧了双臂,抱她很紧:“我明天再陪你看最后一次夕阳,好不好……”
她竟然笑了:“明天下雨。”
“如果不下雨呢。”他仿似那时赖皮的少年。
“真的要这样吗?聂印……我会生气的……”邱寒渡淡淡的声音,清冷如夜晚的凉风,瑟瑟的。
聂印不说话了,明知她不可能答应,还是想尽最后一点力。他多不舍得撒手呀,要是这么抱着她死去,该多好。
他忽然悠悠的:“寒渡,如果你死了,灵魂又会飞向哪里呢?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也死了……会不会追得上你?”
邱寒渡一惊,蓦地从他怀中坐起,急声道:“聂印!你在说什么?”她怒了,急了,一脸的惊恐。
他慌了手脚,忙去拥抱她,却被她一掌拍开:“寒渡,你听我说。你看,你也是在你家乡死后,才掉到我手里的,对不对?那如果……”
“沒有如果!”邱寒渡恨恨的,悔死了,怎么会把这些东西跟这个家伙说得一清二楚:“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这样!你懂不懂?我也不能控制要去哪,比如落到这里,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存在。总之,聂印,你给我听好!你要是敢胡思乱想,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聂印呆呆的:“我就是说说嘛,你激动什么?反正你都不想理我了,还管我干什么?”
邱寒渡呕得伤心,态度无比绝决:“聂印,我要回去了!你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