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石久膈应坏了。
自己连蒋云清的手都没摸过,结果处摸就他妈这么没了。
再说他一个老爷们,手又瘦又凉的,摸他跟他妈摸了女鬼似的,自己回去一准做噩梦。
严希很自然的‘哎’了一声,收回手。
石久捡起木梳揣裤兜里,赶忙直起腰。
婚礼主持人已经登台了,站在花丛上睁着眼睛说瞎话,吹男的帅女的美,总之是天生一对,人手一双,比鞋垫儿还般配。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演在上面讲了五分钟后才轮到新郎登场。
石大少从旁边一跃而上,一身笔挺的名牌西装,直溜溜的立在一边,手拿鲜花,脚簇气球,脑壳比脸盘儿还亮。
邻桌一个小丫头开始痴痴的笑,
“妈妈,那人中间怎么没头发呀?”
他妈二话不说,当下就塞了个餐前点心给她。
石久看见台上那个一脸喜气的地中海心里就难受。
再看看石市长白发版的地中海简直想趴在桌面儿上哭。
石炎大自己六七岁,三十多才娶媳妇绝对算是晚婚晚育的标兵楷模了,倒不是因为石炎头发少人又挫才找不着媳妇,而是石市长为了历练自己的儿子,把当时还在市委科级任职的的石大少下放到镇里当镇长,磨练了四年才召回来,这机关干部下放基层回去那绝对是名正言顺的高升,任谁都说不出半个不字,反正在老市长悉心栽培下,石大少在市委里混的顺风顺水。
但感情这块就有点耽搁了,不过没关系,男人么,要以事业为重。
当初走的时候石大少刚入而立之年,人长的不咋地却是一屁股的风流债,后来调到小镇也没闲着,女朋友一茬接一茬的就没断过,但找归找,结婚对象还是想找个城里妹儿,这不历练完回来找的这个新娘子么,才二十多岁,家世棒,就是人长的丑点,身侧也不咋地。
但已经谈够恋爱的石大少只缺个门当户对的媳妇,要求不高,这女人会张.腿生孩子就全齐活了。
这会新娘也出来了,给她爸牵着送到石炎那边,石炎高举花束单膝下跪,催泪音乐响起,全场也没一个哭的,咬牙强忍着饿,心思都快一点了咋还不开饭呢。
等市长上去讲话的时候,严希已经开始低头玩儿手机了。
旁边的林科却跟仰望耶稣一样盯着市长,双手微悬随时准备鼓掌。
石久一看市长讲话就烦,没事干就斜眼看严希在那边斗地主,斜着斜着这脖子就过去了,看他玩了一局后,实在受不了就提醒一句,
“你这牌得出飞机往出冲啊,你没见地主光放单儿么,这个逼绝对满手都是顺子。”
石久之前跟蒋云清出去玩过几次,蒋云清干别的不行,猜牌出牌是可是一把好手,有时候他打累了就让石久上,说是新手手气壮,摸的牌好,但打牌就必须得听蒋云清的,石久从来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出牌。
没成想他炮.友也好这个。
严希稍微抬眼,出了个飞机,结果当场就给地主王炸了,甩个顺子就跑人。
石久眼皮儿跳了一下,
“啊...这个你出啥也没用,地主牌太好了。”
严希其实一点不喜欢玩这个,但却会玩,毕竟喜欢棋牌的法官庭长很多,没事输点钱给他们也是间接送礼了。
石市长平时开会演讲都好几个小时,这回限时五分钟实在不够他发挥,越讲越激动,一副要给人洗脑的架势。
讲了十五分钟后,这旁边儿孩子过来的妈都受不了了。
桌面儿上的咸菜都吃干净了婚宴也不开始,最烦人旁边那俩男的还凑一起玩斗地主,玩手机那个帅哥还挺正常,旁边头发稀那个就不行了,一会‘连对儿’一会‘点二’的,俩人连输好几局,把那个帅哥欢乐豆都输干净了,这才闭嘴。
开饭的时候都快一点半了。
菜一看就很一般,估计一桌儿也就三四百块钱,看来市长带头节省的工作做的很到位啊。
不过大家也都饿急眼了,不讲究了,好歹能吃就行,一时间大厅里都是闷头吃饭,都没人说话。
石久想起跟自己同姓那俩秃头就难受,饭桌上什么生发就吃什么,想着回头上班儿前再给自己买瓶霸王洗发水吧,以前光嫌味儿不好,现在危机感太强石久已经顾不得了。
吃了一会石久发现一个现象,比如转过来一盘鸡蛋炒黄瓜,石久只吃鸡蛋旁边这伙计就只吃黄瓜,石久吃玉米他就吃松仁,石久夹个芝麻糯米团只吃芝麻,他就把芝麻都挑了只吃糯米团。
石久一想这哥们有意思啊,专吃自己不吃的,还能跟自己凑一盘菜儿,这比那个常跟自己抢的畜生周文强多了啊,回头一起吃饭多和谐,不剩菜俩人都吃挺高兴,多好,早怎么没发现呢。
严希似乎也察觉了,“你怎么只吃芝麻?”
石久点点头,继续啃,
“恩,芝麻生发,这个糯米团炸过,对头发不好。”
说完石久又觉得不对。
这他妈是情敌啊,蒋云清喜欢的人,这人除了斗地主玩的跟自己一样臭就没别的重合的地方了,看来蒋云清喜欢的元素看来自己几乎没有啊。
石久心情差的吃不下去,把筷子一撂,就等着新郎新娘过来敬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