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采支了画架子，又摆弄了一会儿调色盘，坐在画板前开始画画。佳欢好奇地凑上去，方采耳朵上的一排耳钉亮晶晶的，佳欢数了数，一共七个。

“那天对你动手，不好意思。”方采眼睛盯着画板，声音平静。

佳欢一愣，随即笑道，“没事儿。那时光顾着担心陈朝了，没觉得多疼。呵呵。”

方采又说：“你真的挺特别的，我揍过你，你还能抱着我哭，真不知道你是无知还是无畏。”“咱们这不是不打不成交嘛。”佳欢摸摸鼻尖。

“我也被陈朝揍了，咱俩也算扯平了。”方采说。

佳欢点点头，发现方采正专注在画上，就出声嗯了一下。

画室里安静下来，佳欢仔细观察聚精会神的方采，她握笔的手指略显粗糙，指甲里还有淡淡的颜料色，想是长时间画画留在手上的，她盯着画板的脸在午后略显黯淡的教室里格外柔和，眼角还有不易觉察细细的笑意。她的腰杆笔直，全神贯注，果然专注的人最吸引人。佳欢想着，感慨万分。

她穿着灰色的呢子长裙，上身是白色的高领毛衣，头发不似前两次见她被扎成马尾而是散开着别在耳后。很有气质，很有味道，佳欢想，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同性恋呢？一定是孟述诓她的。看着方采面对画板虔诚清秀的脸，佳欢想，她一定是真心爱着绘画的。这个时候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平时看起来的凶悍也许只是她的武装。

孟述注视着看方采看的出神的佳欢，她也许不知道，其实她也是一样的吸引人，让人移不开眼神。

画室里只剩画笔的响声。三个人沉寂在自己的思想中，谁也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和注视点。直到一副油彩画完整的展现在方采眼中，画室里才又有了说话声。

“这是我梦里的画面。”方采回头望了一眼孟述，又对佳欢笑笑，“是不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