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言辞激烈,拳打脚踢。
“放、开、我,”咬牙切齿,愤怒不已。
“求你了,放开我吧,”妥协,哀求。
“呜呜,岩岩……呜……”哽咽。
扛着身心俱疲已然昏厥过去的童彤,丁叮又是怜惜又是抱怨,还有一些对苏岩就此甩手不理的埋怨,死冰山这目中无人、颐指气使的臭脾气还真是一点没变,怪不得跟那冷嫣是亲母女,简直就是一样的变态嘛,
摸了摸后颈处被童彤尖利的指甲抓掐出的血痕,丁叮轻“嘶”一声,又调转了枪口,叠声数落起自己多日不见的小师妹来:“你这个笨丫头也真是的!闹闹闹!闹什么闹!本少爷背着你很累的啊与木有!也不知道大冰山是怎么喂养的!重得跟头小猪似的!”没好气地拍了一下童彤的小翘臀,骂道,“再吃,早晚胖死你!小胖妞!小笨猪!”
骂了一通又抽了一下总算平了几分心头郁气的丁叮突然觉得背后一寒,僵硬着回过头去,却见何辜沉静的双眸淡淡地盯着他的手掌,好似在无声地质问:你方才做了什么?
“嘿、嘿嘿……”一把将作怪的咸猪手藏到背后,丁叮讪笑着撇开眼试图蒙混过关。
——死性难改……咱们晚上再见分晓。
“站稳。”压下了心中那一丝不悦,何辜幽幽地提醒了一句。
丁叮还未及反应,只觉剑身一晃,已是剑尖下指,急速往下俯冲而去——虽然剑外有结界护罩挡住了扑面而来的凛冽劲风,但凭着从未有胆尝试过山车的叮少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如今这堪比过山车首座的惊险位置怎能不教他动容、动心、动了五脏六腑?
“哇啊啊啊——”一声完胜超女傲视快男超越海豚音的凄厉尖叫响彻结界,若非那护罩兼有隔音之效,只怕方圆百里的所有活物都要给生生吓出病来。
万幸的是拯救了其他生物的耳膜,可却苦了丁叮肩上扛着的童彤——何辜在他叫之前已有所防备——哭得声嘶力竭才晕过去没多久,尚未休息片刻,又被贯穿脑海的魔音震醒,其效果堪比一柄利刃就近扎进心窝,再反复碾了几下,让她几乎要再次昏死过去。
“丁叮你个杀千刀的魂淡!”瞪着肿成核桃的眼睛怒目而视,童彤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哟!醒了!”丁叮却不以为意地笑笑,清了清因为尖叫而有些变音的嗓子,体贴地问道,“怎么样?还有没有事?哪里不舒服么?”
“唔,没有。”感受了一下,除了耳朵还在嗡嗡地震,嗓子沙哑眼皮发烫之外,倒真是没有什么大碍,童彤摇了摇头,实诚地回道。
“既然没事了……”丁叮笑眯眯的神色一转,马上凶神恶煞起来,“那还不快点从本少爷肩上滚下来!不知道你有多重嘛!”
“嘤嘤嘤……你凶我!”童彤被他吼的脑子一懵,下意识地照做,从他肩上跳下来后才想起委屈,“岩岩、岩岩……”
——叮少什么的最讨厌了!
岩岩才不会对人家这么凶呢!
人家要岩岩呜呜呜……
“岩、岩你妹啊!”丁叮没好气地一巴掌拍上了童彤的后脑勺,将她拍得一个趔趄,气沉丹田吼她,“你是没断奶呢还是怎么地!不许学j□j萝莉讲话!恶心死了!没有大冰山又能怎样?她又不是你妈不可能时时刻刻照顾你!好好拿镜子照照你那德行!我都不好意思承认你是咱天朝人!出息!”
越说越气,丁叮举起巴掌还待再扇她,对上那泪盈于睫,哀哀切切的小脸却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只好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继续粗声粗气地吼她,态度却不自觉软化了几分:“好了好了,哭什么哭!像个娘儿们似的就知道哭!”强欢逃妻:总裁,玩够没
“人家本来就是女孩子!”童彤正抽抽搭搭地哽咽着,闻言立马嘟起嘴,气鼓鼓地反驳道。
“我看是女汉子才对。”嫌弃地扫了一眼童彤比之刚来时略有起色但在阅尽千帆的富二代叮少眼中根本不够看的贫瘠身材,不遗余力地打击道。
“啊呸!你这是红果果地歧视!”童彤气得跳起来揪着他的领子一顿猛摇,大有拼命的架势。
“咳咳、咳……行了行了,给本少爷差不多一点!”好不容易扯开再次威胁到他生命的尖利指甲,叮少恨铁不成钢地弹了一记童彤光洁的额头,笑骂道,“把本少爷玩坏了看以后谁还来救你!”
“岩岩会来救我的!”童彤不服气地回嘴,下一瞬却又蔫了:可是,苏岩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却没有办法救她呢……想到苏岩的处境,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聚拢眼眶。
“切,”瞥了她一眼,丁叮斥道,“给本少爷振作起来!你要是一直这副死样子,怎么去救大冰山啦!”
童彤听他这么说,这才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抬起眼帘看他,楚楚的目光看得他心中一软,不由暗骂:死丫头装什么可怜,本少爷才不会上你当呢……
嘴上却已经说道:“为今之计,仅靠我们三人之力,是断断敌不过那白发魔女的,更别说杀上魔门总坛去讨要大冰山,那基本与送死无异。”
童彤点点头,有些新奇有些崇拜的眼神让丁叮飘飘然起来:“才多久没有见叮少你居然可以这么头头是道条理清晰地作分析了吔!好神奇哦……”正好奇她会如何赞美,却听她说道,“二师兄真是教导有方!”
——花擦!
关他毛线事啊!
丁叮黑着脸,强忍着一巴掌将这笨丫头扇飞的冲动,心中默念:我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啊摔!
这时,只听何辜轻笑一声,劝道:“好了,快到霓裳谷的辖地泗州了,都别吵了。”待流光缓缓下降于林中,几人稳稳落地后,他又是温和一笑,却是对着童彤,“小师妹谬赞了。”
——魂淡啊!
这种故作谦逊实际上得意万分的语气是要气死谁啊!
何辜你真的够了!
在丁叮恼怒得即将发作之前,何辜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贴了贴他的鬓发,雅郁的檀香将他的浮躁一清而空。
轻哼一声,终于暂时收起了别扭,由他带着走上大道。
童彤看着两人自然亲密的一幕,不由眼中一黯,想起与昔日与苏岩的种种,现下却是天各一方,一个生死未卜,一个无能为力,只觉心如刀绞,剧痛难当。
已经走了老远的丁叮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她大喊:“个笨孩子杵在哪儿干啥呀!当路标啊!还不快点跟上!”
“哦、哦!”用手背一把抹去脸颊上的湿润,童彤大声应道,小跑着跟了上去,一边在心中默默发誓:叮少说得对,哭有什么用!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一定要把岩岩救出来!
见她神色虽然难掩哀戚,但眸光已然坚定起来,丁叮这才松了口气,挣开何辜揽上腰间的手,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三人此时已入了城门,走在泗州城宽阔平整的大街上。
何辜看了一眼东张西望的丁叮,又看了看身后低着头沉思着什么的童彤,暗叹了一口气,领着两人步入一家门面简单却大气的酒楼。都是月亮惹得祸
要了一间安静的包厢,点了些酒菜,三人开始讨论起来。
“依我看,为今之计,还是先去找师父共商其事。”押了一口茶,何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