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印有一个人当场精神崩溃，已经被对方击毙。”

苏轻心里一紧，心想可别是田丰吧。

胡不归简短地说：“放弃屏蔽网，廖晨远配合远程攻击，注意还活着灰印，任务变为击毙场蓝印，不用再考虑逮捕。”

他话音才落，联络器里突然传出“沙沙”声音，胡不归一愣，因为心虚而安静了很久许如崇忽然一嗓子叫唤了出来：“撤出来！你们点从那个地方撤出来！”

方修一愣：“什么？”

“看监控投影啊你们这群大猩猩，别光顾着打枪！”

苏轻这才发现头顶上有一个巴掌大屏幕，操纵杆已经坏了，胡不归手动给翻过来，屏幕上图像投影到了一个废弃工厂，苏轻眼尖，看见上面蒋岚身影一闪而过，心里知道这就是传说中高科技物品了。

他有心想知道田丰那个兔子胆家伙还喘着气没，就眯起眼仔细看去，就这时，他发现了图像别扭之处——从大概四分之三地方，有一条不明显线，仔细看话，那条线两边图像竟然是不连着。

“这个……”他才想说这是不是屏幕裂缝了。

就听见许如崇连珠炮似嚷嚷：“方修秦落撤，对方有空间扭曲设备，点！万一被‘裂缝’波及到，金刚也得变成橡皮泥，跑啊！”

胡不归抓起联络器：“听他，先撤！”

苏轻大气也不敢出地盯着屏幕上那条不明显线——它像是活一样，往四下蔓延开来。经历了蓝印灰印灰房子以后，他自觉已经很见过世面了，就算现突然有个eT蹦出来，指着他叫爸叫他负责，苏轻觉得自己也会很淡定地晕过去。

可是归零队这些高科技货，仍然叫他感到很穿越，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空间扭曲……是什么意思？”

许如崇有点人来疯，挺愿意跟他说话，一听出他声音，立刻接话：“他们这个空间扭曲其实也不算很高级，应该也是借助了一些设备，打个比方说，假设我们生活一个蛋糕里，蛋糕可以用刀子切开，同样道理，我们周围物质，也可以用巨大能量，进行‘局部切开’，如果人处裂缝里，会怎么样呢？”

“会……”

苏轻有点感兴趣，可还没等他这个业余爱好者说出自己看法，许如崇就迫不及待地接下去，自顾自地卖弄：“简单来说，我们这个世界上，人某个时间定点上，应该是生活某个空间坐标上，现这个坐标忽然被撕开了，处这条裂缝上人自然也就被‘撕开’啦，具体是个什么样扭曲程度还无法计算。”

然后许如崇又不知是解释还是什么，小声咕嘟了一句：“其实屏蔽网短路，说不定也跟这个有关系，不会无缘无故……”

胡不归确认三个外勤人员已经撤出后，立刻打断了许如崇：“几个蓝印不可能有这么大能量，许技术，立刻分析原因。”

许如崇答应一声，不敢再话痨了。

胡不归顿了顿，对苏轻说：“这回恐怕是要叫他们跑了，你……要不你还是先跟我回去，叫陆医生给你彻底检查一下身体和精神情况，然后……”

苏轻却皱起眉，想到了什么似问：“你们知道蓝印其实是有一个总部，然后里面有个灰房子么？”

胡不归点点头：“有一点了解，我们任务就是保护民众，量解救灰印……但是因为灰印大部分难以承受能量晶作用，所以解救出来神智不大清醒……”

“于是你意思是，你们其实并不知道蓝印总部哪里？”

胡不归坦诚地点点头：“我们工作做不到位。”

苏轻指了指他头顶上那些乱七八糟东西：“这些……也不行么？”

胡不归皱皱眉：“我们猜测，对方大概也有一个科研机构作为后盾，屏蔽工作做得很好。”

苏轻一颗心沉下去了，他忽然想，程老师怎么办？这次是没轮上他，万一下回轮上了呢？程未止这么大岁数人，如果别人极限是能量晶三次使用，那他不是危险？他外面还有一个傻儿子呢，谁管啊？

他情不自禁地啃起了自己手指甲，窄小空间里低着头，微微弯着腿，心里天人交战起来。

他觉着自己经历了这一些事，简直是死了一遍，又活了过来——可就这么跟着胡不归他们走了……苏轻忍不住开口问：“去你们那里，检查完身体以后，要把我怎么样呢？”

胡不归说：“我会安排专人负责保护你，直到确认你人身安全。”

“我以后就……没什么事了么？”

胡不归犹豫了一下：“我们量保证。”

苏轻啃自己指甲啃了一嘴泥，于是“呸”了一口吐出来，放下手指，紧紧地抓住胡不归肩膀，深吸一口气：“你把我放下来吧。”

胡不归第一次怀疑自己听力：“你说什么？”

“你停车，把我放下来，我操，别让我老重复了，你这不是考验我意志力么？”

胡不归刹车，隐约明白了他要干什么，皱着眉看着他。

苏轻把他推开，从车里跳下来，走了两步，心情低落地盯着自己脚尖，自言自语似说：“我还得回去，我有一个……老朋友，一个老大叔里面，我得把他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