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骋骑队一出树林仿佛御风而行飞扑少原君那拖得长长一列车仗骡马漫天尘沙里转瞬已到近前。唿哨声响密密羽箭厉啸似鬼泣黑压压一片如贪婪吞噬一切飞蝗泻向少原君人马。
少原君手下不乏高手剑客若论比武较技、单打独斗倒也颇有可观者但两军对阵杀伐显然都是些外行挺着兵刃还待两阵对圆了厮杀显显手段却早一轮箭雨中倒下二三十人。奴仆、驭夫是栽倒跌翻一片哭哭叫叫仓皇叫嚷心慌意乱地急走忙趋不辨东西四散奔跑乱窜。失了照料骡马惊了几匹纵跳着漏缰奔逸早带翻了几乘大车。訇然巨大声响加上不歇气几轮箭雨惊了伤了骡马踉跄跳奔自相践踏闹得沸反盈天反把家将们冲散。
几个家将领禁约不住气急败坏地大声呼喝却又惊惶无计。刘巢马先中了一箭直跳起来将他撞下马背惊马一蹄正踏他背上刘巢大口鲜血狂喷;蒲布控御不住马匹只得随马乱走;徐海反应极跳下马背执着长剑大叫着拢起七八人一径赶往少原君和平原夫人车驾前护卫。
少原君赵德因天热宽了衣裳只着了贴身小衣躲车内着两个美婢打扇与爱妾调笑胡混。正自闹得不可开交外面势如鼎沸地一阵喧嚷大乱。赵德大怒披了件小褂敞着怀提着裤子爬起身略撩开车帘一看——涨天尘埃里一彪恶狠狠马贼已近了数十步内布满杀气铁青脸、狠厉凶悍目光、闪着寒光利刃高飞驰骏马奋扬鬣鬃甚至马上骑士密密浸着汗水胸毛皆清晰可见。赵德不过是个惯常绮罗脂粉堆里打混霸王哪曾经历过这等场面只惊得魂飞天外齿叩股战一腔欲火俱化作冷汗怪嚎一声倏地钻回车中不顾裤子缠腿连爬带滚缩到内角抱着头赤着下体蜷成一团动弹不得。一瞬间直把一个如狼似虎少原君惊吓成一个死人模样。车里几个女人相互抱着抖作一块早作声不得()。
三四轮箭雨过后汹涌而至骑队马蹄生风疾似狂风骤雨一线楔入车阵中雪亮利刃映日生辉带着一路血雨裹卷着四十多匹负载着财货骡马六乘大车一蓬风飞卷而过。人喊马嘶间尘埃抖乱不一刻人马已消失另一侧草野头。
徐海松了一口气掀开车帘一眼见到呆瞪着两眼只有进气没有出气死狗一样少原君心里一慌顾不了许多蹿上车一边叫道:“君上贼人已然杀退了!”一边帮少原君捶背抹胸顺气。
好一会工夫少原君才缓过一口气回手就是一个耳光吼道:“蠢货爷怎么养了你们这帮不中用东西。”气吼吼地便要往车下跳。徐海赶忙抓起外袍披他身上。赵德脸上一红忙乱地系着衣带跳下大车。
见到眼前一地狼藉耳中灌满了伤者呻吟、哀嚎、泣叫赵德两腿一软几乎坐倒地茫然转动着头四下看着。刘巢仍不住地咳血两个家将照料下半倚半躺倒一边。蒲布满脸尘土无力地拖着影子走了过来声音听赵德耳中也是那么空洞无力“君上家将死了四十九人仆从死伤近三百人驮马失了五十余匹车辆失了六乘倒翻二十余乘并有许多箱笼包袱被贼人乘乱掳走;;;;;;幸喜君上和平原夫人无恙;;;;;;”
面孔蜡黄赵德猛醒过来扑上一把捋住蒲布衣领狂乱地吼道:“追追上去把东西截回来你是死人吗?还不去?!”
一腔傲气已被适才迅如疾风打击勾销一空徐海嗫嚅道:“那么那么夫人和君上安全;;;;;;不如先和禁军合兵一处再作商议。”
少原君如溺水之人捞着一根浮木放开蒲布踹了他一脚叫道:“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