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穆是得意道:“大王杨枫杀害严钜子势必引起墨门上下对我大赵离心离德还望大王严惩杨枫以安墨门之心。”
杨枫道:“大王严平有其必死之道臣今日是蓄意置其于死地。”
赵穆怒道:“蓄意为之那是罪无可恕。今日你蓄意杀害严钜子大王若姑息养奸明日你是不是就要蓄意斩杀乐城守后天就杀到本侯头上来了。”
杨枫心中暗笑赵穆可真是急怒攻心了竟如此口不择言了微笑着斜睨赵穆道:“侯爷杨枫适才说过严平有必死之道侯爷如此迫不及待地以自己作比难不成侯爷自认为也有必死之道?”
赵穆被噎得一下说不出话来杨枫不再理他转向孝成王道:“大王墨门自钜子孟胜罹难分裂为齐、赵、楚三家()。如今现任钜子元宗持钜子令意欲重一统墨门。齐墨田捷已自去钜子称号奉元宗为钜子。今日元宗由齐国至邯郸严平居心叵测竟想率众犯上夺令。故臣为我大赵斩杀此獠。”
赵穆冷笑道:“即便严平夺令之事是真亦是墨门内部之事。何况他若真能夺取钜子令为墨门钜子必可使赵墨实力大增对我大赵亦是有利之事。”
“错!”杨枫大声道“杨枫与元宗有所交往知其技比天人胜杨枫百倍况且他身怀钜子令名正;背后有三百齐墨墨者支持势雄;挟收服齐墨余威东来气盛严平鬼蜮伎俩决难得逞。依墨者之法钜子为高之权威严平为一己私心不惜以赵墨三百行者生命为赌注其犯上逆行定然为赵墨带来灭顶之灾。臣斩杀严平庶几可免赵墨分崩离析血流成河。现料想元宗已全面完整地接收赵墨了。”
赵穆再度冷笑道:“严平钜子夺令是为了好地替大王效力且尚有成功之望你不但不予以襄助反帮外人元宗如今赵墨得以保全却落入元宗之手。哼哼结果甚于分崩离析。”
孝成王目光阴冷厉声喝道:“杨枫严平钜子对我大赵忠心耿耿你胆敢因个人私交之故置大赵利益于不顾你你该当何罪?”说着神色愈冷厉。
杨枫面不改色微笑道:“大王严平之于元宗何异于狸猫之于虎豹燕雀之于鹰隼。岂不闻‘士为知己者死’大王若能效周公握吐哺接纳贤才臣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元宗留赵为大王效力。如此一来甚至齐墨、楚墨势力皆能归大赵。”
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心里却鄙夷不已对孝成王这种人也只能是小人喻于利他若真能纳谏用贤哪至于短短十多年时间就把祖宗基业几乎败。
看到孝成王颇有意动之意赵穆急道:“大王元宗非我赵人焉能如严平般全心为大赵效力。且不论楚墨符毒倨傲阴沉万不会听从元宗号令便是元宗真能一统墨门试问齐墨、楚墨又怎会为赵国出力拒敌?”
双方既已撕破了脸杨枫自不会对赵穆再留情面冷声道:“巨鹿侯身据高位不能斟酌损益进忠言已是尸位素餐嫉贤妒能阻塞贤路尤失人臣之份()。用人之道贤与不肖有才即进无能摒退。秦国自商鞅以来张仪、范睢、蔡泽等为相者皆非秦人然他们辅弼下秦国日强。元宗非赵人大王用之即可为赵国股肱良臣。墨者唯钜子之命是从虽王侯厚赏严罚不能阻止。昔日墨者胜绰为官齐国作战英勇墨翟先生以为有违‘非攻’之道作书召之胜绰即弃官而回。孟胜钜子为阳城君守城弟子从死百八十五人又岂是全为楚人巨鹿侯凭什么说齐墨、楚墨不能为赵国出力拒敌?”
自平原君辞世后赵穆势力大张因了与孝成王那诡异暧昧关系几乎已是权倾朝野甚至廉颇、李牧都不愿轻易与之正面冲突何曾有人敢于当面顶撞直斥其非只气得他双目通红死盯着杨枫直欲喷出火来。
看着杨枫卓荦不群神采飞扬地侃侃而谈从容英赵雅神色复杂心中愤恨、迷醉、不平、幽怨、哀伤诸般情感交织不觉痴了。
杨枫目光扫过殿上三人神情一一收入眼中暗自冷笑。蓦他心中一窒就那一瞥之下他敏锐地捕捉到孝成王眼中一丝暧昧暖意一瞬间立感毛骨悚然轻咳一声对孝成王施礼道:“大王元宗现正赵墨行会不如臣这就将他请入宫来大王亲自见见他如何?”
孝成王脸色大霁居然绽出一点笑意道:“何需杨先生亲去让成胥前去便可。”
杨枫浑身不自哪肯再留这气氛尴尬殿中赶紧道:“臣毕竟身为大王客卿由臣前往可显出大王重贤之道。”
孝成王微一迟疑看了面容狰狞、如欲噬人赵穆一眼点了点头。
杨枫如蒙大赦略一躬身施礼转身向外行去毫不理会三人六道含义不同直注着他背影目光。